“表哥,我们还是回去吧,翁翁说勾栏里的女人都是狐媚妖精,厉害的很,这种事就不要掺和了吧。”
“都到跟前了,总不能看着他们一群大男人欺负两个弱小之人吧。”
“哎哟,六王心肠慈悲,可这种勾栏之事,传出去,于您名声不好。”六子自幼跟随她,学习礼法,知娼妓与罪犯地位同等,若是沾染上这种地方,少不了要挨宗法处置。
“名声,可比得上人命?”少年意味深长的看着小六子,“一会儿上去,你只管报我身份。”
“啊?”小六子大惊,“六王这么做,明日就天下皆知了。”
“我要的,就是人尽皆知!”
小六子没办法,只得紧紧跟随。
妈妈怒吼一声,“把他们分开!”旋即走到女子跟前,眼里充满了戏谑,“跑啊,你倒是给我跑啊!”
欲要扬起手中的鞭绳抽打。
“住手!”
众人惊回首,却只看见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走来。
少年低下头,见女子身上有伤,很是心怜,“她所犯何罪,你们要这么虐待她?”
“这位小官人,看您衣着不凡,咱们也好不得罪,这是我揽月楼自家的事,这女子已经卖身楼中,官府亦有规矩,贱民买卖,处置凭由自家。”
“那我今日非管不可呢?”少年走近女子,想将她护在身后。
旋即两个厮儿上前拦住了她。
“若非要多管闲事,不管你是哪家相公的衙内公子,都休怪我不讲情面了!”
“放肆!”小六子急忙上前,“尔等一个小小的揽月楼,也敢在我家六王跟前无礼?”
“六…六王?”
妈妈一惊,扑倒在地上的女子也是一惊,拦住的两个厮儿更是吓的腿都软了。
妈妈故作镇定,“一派胡言,官家的六皇子尚未成年,而未成年的皇子都在大内,又怎会出现在开封府,冒充皇子,你该当何罪?”
“前阵子的邸报,难道你们没人看吗!”小六子护着少年。
“妈妈,官家的六皇子是大业二年所生,现在应该是十二岁,你看那个少年的气质…而且前阵子确有邸报说六皇子授封成都郡王,开府置属。”
厮儿的话,让妈妈越发的害怕了起来,“这…冒犯皇子。”
又见他们嘀咕,似乎是不信,小六子便转身问道:“六王的金符呢?”
少年便摸了摸大氅内腰间右侧革带上系着的金鱼袋,取出里面的金符,“这儿。”
小六子示出盛鲤鱼状的金符,“诸位不识我家郡王,亦是诸位没那个身份见得,但此物,卫宋百姓人人皆知,谁敢造假!”
妈妈在揽月楼经营多年,楼内宗室来的虽少,但是有不少高官子弟常来,也算见过世面,于是态度瞬间大变,“六王爷…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众人跪地求饶,就凭眼前这个人的姓氏便能将整个揽月楼踏平,他们怎能不怕,“您就看在小人不知情,也未动手的情况下,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吧。”
少年不言语,两个厮儿也不敢继续拦着,于是跪着爬到一旁。
少年将女子扶起,脱下自己的大氅披到女子身上,“姐姐的手好凉…”
“郡王…”受扶的人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奴家…”
“姐姐受伤了。”
少年才不过十二岁,却少有的沉稳,“奴家不碍事,郡王喊女子都为姐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