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还扎着总角,面对太子与车夫的恐吓,害怕的大哭了起来。
太子妃便走上前,蹲下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别怕,我们不是坏人,你这小小年纪,拿着弹挟做什么呀?”
见到温柔的大姊姊,孩童便停止了哭泣,伸手指向路边的一颗枯树,枯树上有一个鸟窝,里面有一只受伤了还未来得及飞走的小鸟。
太子妃随着看去,轻轻皱着眉头,朝太子道:“殿…官人有银子么?”
听见太子妃的喊他的称呼,太子便消了心中的怒火,“我出门从来不带钱的…”
太子妃便回过头,将头上的金簪取下,“姊姊用这个与你换手中的挟弹以及弹丸好不好?”
小孩看着温柔姊姊手里好看的金簪,瞪着圆滚滚的眼睛连连点头,很是乖巧的将口袋里土制的弹丸交出。
“拿金簪换断竹?”
“挟弹虽没有箭矢那般的杀伤力,却也能够伤人惊马,这般年纪的小孩子不懂事,免他又冲撞了别人。”
太子拿过太子妃手中的挟弹,与射箭的弓弦样式差不多,只不过挟弹的正中间有个能盛弹丸半球形兜。
太子便将弹丸装入内,拉弓欲射那枯树上的鸟。
“殿下,别!”
本该射中的弹丸在她的喊声里偏移了方位,射向了枯木的枝干,枝干断裂。
太子眨了眨眼,低头看着手里的挟弹,旋即转身扶着太子妃重新上了马车。
“这东西,也就赵王喜欢,还用金子做弹丸,挟弹王孙!”
太子妃掀起车帘,看着土路两旁烈日下劳作的百姓,“苦饥寒,逐金丸!”
“大业之后战停,百姓才得以休息,是建平初年北边的一场饥荒,使得东京城涌入大批的灾民,陛下这才打消了征讨夏国的打算。”
“若我能为君,必让这奢侈之风移去!”
建平八年末,天子下诏册立中宫,昭告群臣,布告中外,命太史局占卜吉日,定次年春举行立后大典,又命三司进行筹备,命三省六部九寺操办相关事宜。
诏书于冬至在宣德楼上当众念出,于此同时命门下的通进司刊行文书,派人加急送往各地。
立后的风声最终钉锤,成为不可更改的事实,诏书下达,便再没有质疑的声音发出。
除此之外,门下省又诏,追赐皇后已故生父为秦国公,封其弟殿前都指挥使沈易安为江阴开国郡公。
连续一月,东京城风雨不停,雨水积满路面,马蹄踏着积水向外飞溅,东宫内,皇太子如坐针毡。
“殿下,赵王府的探子来报,赵王妃基本上不出门,而且王府戒备森严,连只麻雀都飞不进去,不过马上就是正旦了,宫中的大宴。。。”
“你是脑子被门挤了吗?”太子怒瞪一眼,“大内的御宴上也敢动手脚,有几个脑袋丢的!”
侍卫低下头,旋即又小声道:“不过,山阴伯爵府里的人说山阴伯素来疼爱这个孙女,想来赵王妃对山阴伯是极为在意的,这山阴伯马上要过寿了…”
太子侧头,“这个,本宫倒是忘了,李孝义是个势力之人,不过其父到还算个正人君子!”
侍卫又从怀中掏出一颗黄色的小圆球,“他们还在王府的外墙边拾到了这个。”
太子轻瞧了一眼,不以为然的挥手,“还真与韩王孙一样,苦饥寒,逐金丸,这颗金子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