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城,华灯初上,街道两旁商铺林立,人声鼎沸。
县丞的马车穿行在热闹的街市中,最终停在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门前——郡主府。
步入府内,穿过曲折的回廊,县丞在一名侍女的带领下,来到了郡主平日里处理政务的偏厅。
郡主端坐于案几之后,脸色平淡,目光犀利地审视着来者。
“郡主大人,下官此次前来,实为近日青山县内的一项提案感到忧心忡忡。”
县丞躬身施礼,言语间带着一丝忧虑。
郡主抬手示意,侍女悄然退下,室内气氛顿时变得沉重。
“县丞,所为何事?但说无妨。”
“大人,此事涉及税制改革,上次下官提到的那个叫杨轩的穷书生,竟提出所谓‘摊丁入亩’的荒谬之策,企图篡改律法,混淆视听。”
县丞言语间带着明显的不满和鄙夷。
郡主眉头微蹙,兴趣似乎被挑起。
“哦?摊丁入亩?倒是新鲜。此策具体如何?”
县丞正欲详述,偏厅门突然被推开。
一身监察御史官服的李牧云步入,他身形挺拔,面如冠玉,目光凌厉。
“听闻有官员在此谈论律法改革,下官特来聆听一二。”
县丞面色一僵,连忙向李牧云行礼:“监察御史大人。”
郡主眼神闪烁,挥手让李牧云坐下,说道。
“县丞正欲说明‘摊丁入亩’之事,李大人来得正好,你听听是否可行。”
县丞暗自腹诽,却不敢表露,只好将杨轩的提案原原本本地转述给郡主和李牧云。
李牧云听完,沉吟片刻,忽而冷笑。
“县丞大人,您似乎对一个有益民生的提案颇有微词?”
“难道您认为,随意加征赋税没有问题,无需任何改变吗?”
“下官并非此意,只是……”县丞语塞,显得颇为狼狈。
“只是什么?只是担心自己的利益受损?”李牧云打断他,言语犀利。
“律法并非一成不变,应以民为本,适时而变。”
“若真能既减轻百姓负担,又不妨碍国家税收,此策何尝不可一试?”
郡主默默点头,若有所思。
“李大人言之有理。县丞,你所虑虽不无道理,但过于保守亦非长久之计。”
县丞见状,知道自己之前的游说计划恐已落空,只好硬着头皮道。
“大人明鉴,下官确实担忧此法实施后,引发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改动律法非同小可。”
李牧云站起身,走到县丞面前,目光如炬。
“县丞,你是否忘记了为官之道?若一切政策均以维护个人利益为前提,不顾及民间疾苦,这样的官员,朝廷要之何用?”
县丞汗颜,无言以对。
郡主轻轻敲击桌面,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好了,此事本宫已有决断。黄泥村作为试点,若成效显著,再做全面推广。”
“至于你,县丞,回去好好想想,为官一任,应如何造福一方。”
“郡主圣明,下官遵命。”县丞低头领命,内心却五味杂陈。
临别时,李牧云特地将县丞拉至一边,压低声音警告:“莫再有私心,监察司的眼睛无处不在。”
县丞诺诺连声,仓皇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