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确实是极饿,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碗面。放下筷子后,咂巴咂巴嘴,看样子是在回味。
常舒然看得想笑,故意问道:“吃饱了吗,我要不再给你点一碗?”
直到这时,陈皮才正视她。他站起身,以俯视的视角打量她。他上下瞄了一眼,就发出一声嗤笑,道:“小屁孩儿,这套没用。”
他年纪不大,个子很高,尽管穿得破破烂烂,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施压。常舒然知道,如果要人家能看得上自已,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不落气势。
她扬起嘴角,在陈皮的身边打转,用待价而沽的眼神打量他,最后目光落在他的牌子上。
“没人告诉你,对东家说话要尊重点吗?亏你还想做生意呢。”她故意用一种不屑的语气说话。
“你什么意思?”陈皮暗自心惊。这个人开口就称自已是东家,难道这就是喜七嘴里的给他富贵的人?
陈皮再看她的衣服,的确是富贵人的打扮,还有那股子高人一等的傲气,不像是没钱的。
事实的确如此。常舒然为了找工作,本就穿了最好的衣服,再加上她在现代特意模仿过富人的言谈举止,忽悠一个陈皮不成问题。
“什么意思?”常舒然意味深长地笑道。
“不过你现在这么称呼我,也没什么问题。我的年纪确实不大,而且我也未必是你的东家。”
“‘一百文杀一人’,你行吗?”她问道。
陈皮年轻气盛,被人看轻,自然恼怒,他的眼睛狠狠地瞪着她。常舒然心里一跳,但是面上不显露。
她突然用手拍向陈皮的胳膊,陈皮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动弹不得,叫他放手。
“你做什么?”陈皮恶狠狠地问。
“你紧张什么,我不过是想试试你的反应力。如果你连我的测试都过不了,那我怎么敢去雇佣你?”
陈皮闻言,把手松开。“哈,这有什么躲不掉的,你太瞧得起自已了吧。”
常舒然摇头。“能躲开我,证明你确实反应很快,但是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她定定地对上他的眼睛,毫无笑意,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你把秀才喜七的尸体找给我。”
秀才喜七已经死了,他活着时是个叫花子,死了也没人惦记他。所以他的尸体一定是等到烂了臭了,被其他叫花子卷着席子扔到哪个不知名的山头了。总之,很不好找。
陈皮眉头紧皱,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还要帮人收尸?”
常舒然不在意地笑笑,道:“收尸?我可从来没说过。我和他的事与你无关,陈皮,你不会是怕了一具尸体吧。”
“你听着,我不需要一个良心未泯的同路人。”
根据她对剧情的了解,喜七是第一个影响陈皮的人。喜七告诉他“划算”的概念,所以陈皮知道不该随便杀人,因为什么也得不到,不划算。喜七给了他一块牌子,他写的六个字也成了陈皮的魔障。
怎么真的会有人相信,给自已一百文杀人钱的人会是改变自已命运的贵人啊?一百文太少,“改变命运”这四个字太重,明显不可靠。但是陈皮偏偏相信了,不是因为他傻,只是因为他太想改变命运。
这就是我能利用的,常舒然想。她不是变态,没必要对别人的尸体下手,她只是要看看陈皮能做到哪一步,她要以最快的速度摸清这个人的心理,并且为自已留下时间。她还得赚钱呢!
陈皮比她想得更绝情些,张嘴就要答应,但看见常舒然那副掌控全局的样子,心里不大舒服,就故意地说:“那我的报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