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我没有第一时间就离开日本,毕竟我也不知道到底去哪才能躲开无惨的感知,所以那几年我一直在日本各个地方游荡,其中一个地方便是这座万世极乐教。
当时游历途中听人说起那里有一个神的孩子,能聆听众人的声音,祈祷他就能得到救赎。好奇心使然我装作教徒摸了进去,认识了那位‘神之子’。
那时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记不清了。
大概有些失望。
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一个长得出彩的普通小孩罢了。
但时间富余的我依然留了下来,虽然这是个普通人类,但他所作所为让我充满好奇。因为我虽丢失人类感情,却心生向往。当遇到这位比鬼还缺失感情的人,让我产生一丝胜利的快感。
怎么看我的感情都比他丰富。
而他对我也很好奇,用他的话来讲就是“来到这里的人,无论是谁都有求于我,只有你不同,可我看不出来。”
就因为这句话,我和他常常厮混在一起。
我和他对人类的‘感情认知’可以用‘五十步笑百步’来概括。可就算这样,我还特别喜欢教他区分人类的表情。
比如,眉毛弯弯,嘴角勾起,那是微笑。
比如,笑而露齿,脸上多处褶皱,那是很开心。
一个敢叫,一个敢听。
甚至还比谁模仿的最真。
相处还算愉快。
什么时候变的呢?
大概是两年后吧。
鬼是一种脱离社会秩序的存在。
人类之所以能和平相处,是因为他们活在相对和平的秩序内,秩序教会他们道德与爱人。我因刚入人类社会没多久,对秩序的认识比懵懂孩童还要薄弱,因此很多行为异于常人,而他又是一个敏锐的小孩,很快就发觉我其实不是人,我以为他会害怕我不是人,没想到他不但不害怕还第一次露出真切的向往神情。
他一直追问我有关鬼的事,我想着难得有一个不是鬼杀队的人不怕鬼,还乐意和我处,也就告诉他很多事情。当他得知我可以将人变成鬼,便开始执着让我把他变成鬼。这时我才隐约感觉到他的不对劲。
哪有人在健康快乐,没有任何灾难下愿意变成鬼的?
我以为他还小,是在开玩笑,便一直没有同意。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他的父亲偷情女信徒,他母亲杀了他父亲之后自杀,场面一度血腥暴力,断肢横呈。与我而言,这是最正常不过的场景,顶多是觉得两只动物在自相残杀,但我明白人类都对自己的家人充满感情,无论感情或正或负。可作为孩子的他冷漠的看待这一切,甚至觉得他父母弄出的这些血迹让他有些苦恼如何处理。
也就是这时,我才意识到这个孩子比我想象中的还特别,并且并不是我希望的那种特别。
于是我走了,在某个不辞而别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