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要紧的事能有吃饭大?”此时的周立学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堂屋里听到动静的杨梨花和周明达也走了出来,看到二人一个端碗,一个拎袋,在院里拉拉扯扯的。
“浩然来了!你们在干嘛呢?赶紧进屋吃饭!”杨梨花加入进拉扯战局内,与周立学夫妻联手,誓要将周浩然拉上饭桌。
周明达站在一旁看热闹,看到精彩之处时,一连喝了几大口粥。
拉扯间,周浩然手上的口袋掉在地上,一只僵硬的死老鼠从袋口滚落出来。
周立学和杨梨花见状顿时停下了动作,齐齐看向周浩然带来的口袋,二人面色都不太好看。
拿死老鼠上人家里,在农村可是犯了大忌讳。
要不是深知周浩然秉性,此时周立学已经大扫把把人赶出去了。
他将碗递给杨梨花,蹲下身拎起袋口,看到里边全是各种动物死尸时脸色黑沉沉的,凝声问道:
“浩然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他的问话,周浩然松了一口气,没被误会就好。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从背带刘三被谈正平打进了公社民兵营说到最近两天刘家上门骚扰,再到今天中午家里被扔进死东西……
最后,他斟酌了一下语气,问道:“不知道立学大哥有没有听说牛头村李家在给社员发放老鼠药的事情?”
“听说了。”周立学站起身,“从60年开始,我们大队的‘除四害’活动一直没停过,李家人发老鼠药,我以为是他们家想表现积极一点,你也晓得自从那件事后,李大白就不成了。”
生产队长这样的基层半脱产干部虽说是由社员民主选举产生,但农村归根结底是个人情大过规矩的地方。
所以李家人想借此谋求牛头村生产队长的职务,在周立学看来是很正常的。
但现在听周浩然特意把李家这一举动点出来,他只在心里略微过了一遍,便明白过来了。
“你是说牛头村李家在帮刘家对付你家?!”
周浩然点点头,又摇摇头,“立学大哥,这不是最要紧的。”
他指了指口袋里的死鸟和死蛇,说道:“这么大的村里并不常见,只能是山上的,我怀疑——”
“他们在山上也放了毒药!”
周立学一拍大腿,怒道:
“他们怎么敢啊?!山上还有那么多山货……坏了,附近村子的小娃儿这几天都上山划拉山货去了!”
周立学急得上火,指着周明达,“你别吃了,赶紧去敲钟,召集村民开会!”
又看向周浩然,“浩然你能不能再走一趟大队部,把情况跟大队干部说清楚。”
周浩然点头应下,周立学不说他也会这样做的。
如果大队不管,他还会通知公社,甚至去到县里。
周浩然转身刚要走,一道踉踉跄跄的身影扑进院子,“栓子救命啊,我家狗蛋吐白沫昏过去了!”
来的是龙老太,她这两年脑子时好时坏,经常把孙子当成儿子,这会儿倒是清醒着。
周立学连忙把人扶住,问道:“婶子你说狗蛋怎么了?”
“呜呜呜——狗蛋他…他…他没气了!”
龙老太瘫软在地,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叫人看着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