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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不喜欢东京。」才踏出羽田机场大门,王沁就郑重地这么宣告。在她身边的张晓玫快要脱力了。「拜托,艾达,你才刚到耶!」
&esp;&esp;「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第一印象。」王沁推着推車往计程車招呼站那边走去。「第一眼就是一片无机质的感觉。」
&esp;&esp;张晓玫追在她身后。「你也别这么快下定論啊!!」
&esp;&esp;「天都快黑了,嫣琳說什么时候來旅馆找我们?」她瞄了瞄錶。
&esp;&esp;「七点半,她要到那时才下班,然后赶过來。」
&esp;&esp;「喔。」王沁面无表情地說,然后一转身对迎上來的计程車司机给了一个甜蜜的不得了的笑容,把旅馆的位置图递上去。只留下亲眼目睹这个变化的张晓玫在那儿目瞪口呆。
&esp;&esp;她们这群人去日本,多半住在乃木的青年会馆,那儿不但价格公道环境清洁,还有通中文的柜台人员,連打扫的欧巴桑都是台湾过去的。
&esp;&esp;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儿離有名的六本木十字路口非常近,这也就等于只要走二十分鐘左右就可以到了白石所住的公寓了。
&esp;&esp;王沁这次來日本的主要活动地点,除了白石的公寓,就是排演场地的佐佐木摄影棚,和演出地点的帝国剧场。排演还有八天才会结束,之后王沁不想在帝国剧场等白石出來,那场面多半都只是車子呼啸而过,没什么值得观察的。还不如守在公寓的停車场要來得好点。
&esp;&esp;「上坡,下坡,上坡,下坡。」坐在计程車里,她看着已经降下的东京夜景喃喃地說。「好像是在坐云霄飞車,台北因为是盆地,平平地,所以就没什么感觉。」
&esp;&esp;「不一样吧,有没有來到东京的实感?」张晓玫笑着问。
&esp;&esp;「有啊,老天保佑我今天晚上睡得着。」王沁回答,她有些认床的毛病。「猜了那么久,终于要見到本人了,还真不知道事后会有什么感想。」
&esp;&esp;「你說白石?当然是比照片上还要帅囉!」张晓玫习惯性地拨拨头发。「我第一次見到他们本人时,最让我吓一跳的就是白石,真的是,真的是好漂亮。」
&esp;&esp;「漂亮是对男人用的形容词吗?」王沁說。
&esp;&esp;「可是只有这个词适合呀!你見过本人就会明白了。」
&esp;&esp;「嗯,人啊,有时太漂亮也不是件好事。」王沁放弃右手玩弄耳环的动作,正巧在这时候車子也转进了巷子内,停了下來。
&esp;&esp;下了車,进了大厅到柜台办好手续,兩人就拿着钥匙拖着行李晃到了位在三樓的房间,房间就像日本女孩一样,小小巧巧的,让穿着全身男装却又掛着叮叮噹噹的首饰的王沁看來站在里面很不衬。
&esp;&esp;她们的第一件工作是把带给杜嫣琳的”补给品”拿出來,不,应该說这是张晓玫的第一件工作。王沁一进房间就到处找菸灰缸,叮的一声马上又把菸给点上了。
&esp;&esp;看着张晓玫把那些台湾名產一样一样的从旅行箱翻出來,她又在唸了:「嫣琳应该付我们运费。」
&esp;&esp;「是啊,尤其是你。」张晓玫应。「二十本小說可是不得了的重量,艾达,把它掏出來打包吧。」
&esp;&esp;王沁是把那些小說平铺在旅行箱的底层,为了待会儿杜嫣琳好拿回去,得再用牢靠的袋子把它装好。王沁顺手把只抽了一半的菸往菸灰缸一拧,站起來开始作业。
&esp;&esp;兩个人就这样包装包装了好一阵子,突然,电话响了起來。王沁站直了拿起话筒。「喂,嫣琳?」
&esp;&esp;果然是杜嫣琳那很符合外表的略带沙哑的声音。「艾达,你怎么知道是我?」
&esp;&esp;「因为我还没打电话回台湾告诉我妈这里的号码。」王沁說:「你现在在哪里?不是說要來这儿找我们的吗?」
&esp;&esp;「我现在在六本木十字路口这儿,刚才下班,懶得走过去了。你们过來好不好?吃饭也方便。」
&esp;&esp;「你是要我们带着那一大堆贡品行军过去?」
&esp;&esp;「不是啦,东西先放在你们那儿,等会吃完饭我再跟你们一起回去拿。」
&esp;&esp;「坐車方便吗?」
&esp;&esp;「你放心啦!叫晓玫來跟我讲,我告诉她我在哪家餐厅等你们。」
&esp;&esp;「ok。」王沁转身把话筒递给张晓玫,看看已经装好的大包小包,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