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青末的大脑不怎么听使唤,但他还是立马想到了一个名字——阎宗琅。
他恍惚地回忆起葬礼那天的事,阎宗琅出现在他身后,他不客气地甩脸色走人……要是他事先知道那人就是阎宗琅,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那样跟阎宗琅说话。
在南城有这样一个传说,阎宗琅养了一条狼狗,谁要是惹到了他,他就会把人拿去喂狗,要是狗没吃完,剩下的尸体就从他家的码头扔到海里去。
不管这传说是真是假,传说中的人物总是能让人心生敬畏。
舒青末莫名感到一股恐惧,他撑住阎宗琅的胸膛想要后退,但此时阎宗琅的手已经顺势扶住了他的腰,他往后仰了仰,结果又栽回了阎宗琅怀里。
阎宗琅一手扶好歪歪倒倒的舒青末,一手示意身旁的保镖不用紧张。
他看了眼怀里衣衫不整的人,又看向舒亦晨问:“这位是?”
“是我朋友。”舒亦晨含糊地笑了笑,“我们正喝酒呢,他喝多了。”
舒亦晨说着就要上前带走舒青末,但却被阎宗琅的话给打断。
“朋友吗?”阎宗琅意味不明地又看了舒青末一眼,“怎么在伯父的葬礼上见过。”
阎宗琅的话说得也很含糊,只说在葬礼上见过,没说具体是哪个场景。
舒国华的葬礼自然不会邀请舒亦晨的那些狐朋狗友,他脸色一变,下意识地以为阎宗琅是知道舒青末的身份,只是故意不点明。他干笑了两声,说道:“姐夫,这是我们家的家务事,你还是别多管闲事了吧。”
在舒亦晨说这句话之前,舒青末能感到阎宗琅的手只是单纯地扶住了他,并没有特别用力。
但在舒亦晨说出“多管闲事”之后,阎宗琅的胳膊慢慢箍紧,好似在无声地宣布这里的主导权并不属于别人。
舒青末闷哼了一声,抬起头来看着阎宗琅硬朗的下颌线,脑袋昏沉地想阎宗琅似乎不喜欢别人这样不识抬举地跟他说话。
“多管闲事吗?”阎宗琅的语调并没有变化,听起来和刚才一样客客气气,但空气的温度却骤然下降了好几度,“在我的大厦,我的会所里,二少这么做恐怕不合适吧。”
阎宗琅指的无非是舒亦晨给人下药的事。虽然舒亦晨嘴上说是舒青末喝多了,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舒青末的样子不对劲。
“姐夫,”舒亦晨咽了下口水,挤出一个心虚的笑容,“我们闹着玩呢。”
舒家和阎家联姻一事,向来都是舒国华和阎宗琅直接商量,压根没有小辈插嘴的份。所以对于舒亦晨来说,阎宗琅是介于兄辈和父辈之间的存在,他自然不想把他干的丑事暴露在“长辈”面前。
“是吗?”阎宗琅垂下眼眸,看着舒青末问。
舒青末对上阎宗琅的视线,上次葬礼时他没有注意,现在直视阎宗琅的眼睛,他才发现这双被墨色晕染过的眼睛深沉得可怕。
“不是……”舒青末摇了摇头,脑袋更加昏沉。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隐约听到阎宗琅对一旁的保镖吩咐了一句:“把他带到楼上去。”
*
翌日早晨,舒青末是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的。
他从蓬松的被子中坐起身,茫然地看着斜倚在门边的阎宗琅,在脑海中思索这人到底是谁。
在他认识的人当中,好像没有这样身型颀长、面容英俊的男人。
骆梓杭的身高和长相倒是不错,但没有这般成熟稳重的气质。就算身穿休闲的居家服,也散发出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干练感。
“不起来吗?”阎宗琅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舒青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