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一怔,洛安然大惊,刚才那股颐指气使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灭,脸色发白地看着男生。
他把玩着手里的zippo打火机,清脆的咔嗒一声,淡蓝色火焰映衬他凛冽深隽的眉眼。即使嘴角衔着两分淡笑,但在混沌夜色的明暗交替中,冷硬的五官极具压迫感。
“当时不是答应得挺爽快的?”谢京肆看向洛安然,眉锋一扬,“原来对我挺有意见啊。”
这场纠纷对于南絮来说本就是无妄之灾,现在当事人都来了,她只需要当好隐形人就够了。
只是——
她微微抬眸,清透眸底有些不解。
当时答应得挺爽快?洛安然答应了什么?难道他们之间不是女方主动的吗?
洛安然顿时无比慌乱:“不是的京肆,刚才那些都是我的气话,我其实就是太喜欢你了。”
“别这么叫我。”他嗤出轻懒的笑,“你这样的喜欢,我无福消受。”
洛安然的面颊更加灰败,眼泪在眼眶里摇摇欲坠,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对于一个暗恋者来说,最残忍的无过于从爱慕对象口中得知,你的喜欢你的情意他不屑一顾,嗤之以鼻。
谢京肆对她的神情视若无睹,声线比夜雨还要寒凉:“希望你下次再有不满,能直接来找我本人发泄,不要殃及无辜的人。”
“听懂了吗?”语气并不重,可沉淡冷冽的嗓音好似带着刺骨寒。
占据洛安然大脑的愤恨嫉妒都在这一刻被仅剩的理智压下,她骤然清醒过来,死死咬着嘴唇:“……懂了。”
她可以再跟他呛声,可以再发疯指责辱骂,但谢京肆可不是普通人,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关乎她家族的兴亡。
“那行,道歉。”
洛安然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看向男生:“对不起。”
谢京肆的桃花眼懒懒垂着,下巴随意一扬:“不是跟我,跟她道歉。”
握紧拳头的手中,指甲已经陷入皮肉,洛安然浑身紧绷着,心不甘情不愿地看向南絮,费力憋出三个字:“对不起。”
她走后,萧疏的梧桐树下只有他们两人的身影。南絮低头看着地上枯黄的落叶,挺拔的阴影靠近,和她的倒影触碰上。
谢京肆说,“抱歉,牵连你了。”
她摇摇头,淡声说:“没事。”
“等我半分钟。”说完,他转身进了小超市。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手里是盒烟,还有一包熟悉的橘子糖。
“给,赔礼。”谢京肆将橘子糖递给她,拆了烟盒,单手敲出一支烟来叼着,顾及着她还在没点燃,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打火机。
南絮看了他几秒,实在没有忍住,轻声提醒:“经常抽烟对身体不好。”
谢京肆神色悠然,吊儿郎当地挑下眉,声线如同被烟酒浸泡过的低哑:“在管我呢?”
她眼睫抖了抖:“没有。”
早晚风大,她戴了一条燕麦色的针织围巾,宽宽大大地围在颈上,盖住了尖细的下巴,垂着脖颈说话时呼出的气打在绵软的围巾上,洇出潮意,被凉风一吹,变成彻骨寒凉。
谢京肆这人向来张扬恣意、无拘无束惯了,不喜欢被人管着,听说有一任女友就是在两人恋爱期间干涉太多,被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