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靓是除夕晚上回的许家。
进门的那一瞬间,屋里本来的欢声笑语瞬间停滞,就像按下了暂停键。
她早已习惯,在一片安静中淡定地脱下大衣递给佣人,直接顺着楼梯上楼。
“真是架子大了哈,有了自已的公司,在外被人许总许总叫着,回家都不知道和爸妈打声招呼了。”她大姐许橙阴阳怪气。
许靓的脚步停了下。
她转头,看着许父许母,“爸妈过年好。”
“瞧瞧,这做惯了领导的人就是不一样,”她二姐许眉嗤笑出声,“和自已父母打声招呼,还惜字如金,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发号施令呢……”
“你们知道我是回来做什么的,”许靓打断她,“二姐,年我也拜了,你们也别非给自已找不痛快。”
“哎呦,这孩子。”她那名义上的母亲立刻捂着心,“哎呦,哎呦……”
“爸,妈这心口痛一年都没犯过了,”她大哥许樊立刻也道,“我们兄弟姐妹千辛万苦打对着才让妈有所好转,这许靓一回来就气妈!”
“就是的,不就是自已搞了个娱乐公司吗?摆什么臭架子。”
“许靓。”许父沉声,“既然回来过年就别闹事,过来给你妈好好道个歉。”
许靓仰头,深吸了一口气。
“第一,我回来谁也没惹,是大姐二姐先和我说话,第二,我和爸妈拜年,又没有咒她,我也确实不知道自已到底错哪里了,我也不知道妈为什么就生气了。”
“你看看,你看看,她就这态度!”许母手都抖了,“我虽然不是你生母,但这些年对你哪里不好了吗?是不给你吃还是不给你穿了,你这个态度……”
“你说的,是哪个态度?”一道年老有力的声音突然从二楼传了下来。
“妈!”
“奶奶!”
一楼的几个人马上都站了起来。
老太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要下楼,许靓赶忙小跑上去,扶住她。
“奶奶。”
“哎。”她摸了摸许靓的头,“这么快就又一年了啊。”
只这一句,就让许靓红了眼眶。
“你怎么都这么大了,”老太太有些浑浊的眼睛透着一股迷茫,“靓靓,高中……已经毕业了?”
——
顾楚到许家的时候,许靓正在楼上陪老太太说话。
老太太其实前几年就被诊断了老年痴呆症,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订婚那件事结束后,许靓在许家彻底待不下去,她离开前,只有老太太拉着她一直哭。
她为人善良,喜欢许家的每个孩子,也是唯一会宠许靓的人,可却早早失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