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皞吃著练雪亲手做的早餐,脸上挂著笑容,彷佛正享受著什么美食般。
坐在对面的练雪,心情则完全相反。
她一边嚼著火腿,一边幻想对面的男人就是她口中咀嚼的东西。
“我考虑到日本读书。”无预警的,练雪打破沉默。
“我知道。”
“我会离开台湾。”
“我知道。”
千篇一律的答案,令练雪很不满意。
难道他就没有别的话可说吗?
顿了一下,上官皞终于抬起头来,凝视著练雪。
“我不强迫你答应我的追求,只要让我陪著你。”低沉的声音里,似乎有著某种决心。
“这样做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没关系,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就好。”
乞求的目光是那么真切,拒绝的话在接触到他的眼神时竟硬生生给咽了回去,练雪忍不住别过头。
这人真的是印象中那个自信又自大的上官皞吗?
太过专注在内心想法的练雪,因此错过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疆土也因而逐渐沦陷。
奸诈的男人!敢情他把商场惯用的招数拿来对付她吗?
可恶!她才不会让他称心如意!
既然摆脱不掉上官皞这个牛皮糖,练雪乾脆就来个冷淡以对。但上官皞似乎愈挫愈勇,练雪愈是不理他,他就黏得愈起劲。
六个月的时间,不算短也不算长。
练雪如大家所预料的,顺利考上了公费留学,日本学校方面也寄来了审核通过的正式文件,租屋的事林姨一通电话就解决了,现在只要把东西准备好,等开学时间一到就可以飞去日本。
一切都非常完美,但她就是觉得怪怪的,一股莫名的失落感萦绕心中,徘徊不去,好像即将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般……
“怎么了?”一跨进屋里,上官皞立刻就发现蹲在地上发呆的练雪。
原本就娇小的身躯,缩成一团后就跟周遭散落的纸箱同高,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被忽略掉。
唤了几声,失神中的人一点回应都没有,上官皞忍不住在心底偷笑。
他知道练雪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他也想得意的昭告大家那是他造成的。
在周围亲朋好友的推波助澜下,这几个月来他天天出现在练雪面前,三不五时还会打电话骚扰一下,目的就是要她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他的存在。
所幸,单纯的练雪并没有发觉他的不诡图谋,计画很顺利的进行著。
大约三个月前,他惊喜的发现练雪眼中有了自己的身影,最明显的举动就是她会找他一起分享有趣的事物,这个认知让他高兴得失眠了一个晚上。从此,他更加积极地进入练雪的生活,忽略她的抗议,只希望她能早日接纳他。
最近,忙著整理家当的练雪,突然出现不定时发呆的症状。
起初,他以为她是因为即将离开台湾所以感到不安,可是,某天晚上他发现正在发呆中的练雪的视线竟跟著自己在转,某个不可思议的想法立刻在脑中浮现。
抱著一丝希望,他找个吃过饭后的时机,用随口聊聊的语气对练雪说:“去日本后,你就要自己一个人吃饭了。”
“那又如河?”她回应得很乾脆。
但眼尖的上官皞并没有漏掉练雪转身时眼眶已经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