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掂脚的动作,是她第一次触及了奕傲对母亲的感情,从而释怀的那晚,虽然没有说话,却在奕傲问她时,所做的回答。
原来,奕傲全部都记了下来,并且揣测的一字不差。
当然,她在喜宴吐血昏倒在奕傲跟前时,却亦是用同样的动作让奕傲放宽心。
父女之间的感情本是可以没有罅隙,甚至带着灵契,可,终究在当初,确是从误解开始,生生地隔阂了那些年。
此刻,奕傲的声音骤然大了起来:
“茗儿,你真的不记得为父了?”
她摇头,面无表情地摇头:
“我不知道您是谁,我是蒹葭,并不是奕茗。”
“好,好!为父早知道,你一遇事,就会逃避,如今,竟是连自个是谁都忘了,更何况为父呢?你,太让为父失望了。三年前,为父可以不怪你,但,你三年后——〃
只说到这,突然,室门却是打开了。
奕翾出现在室门那边,她的脸上,与其说是笑,还不如说是一抹悲伤:
“父皇,不要再演了,女儿都明白了,你的心里,果真,没有女儿。”
她走到奕傲跟前:
“但,没有关系,女儿还认您这个父皇,还认锦国是我的故土。”
说罢,她的手用力抓起蒹葭的手,手心再用力,只将蒹葭的小手生生地掰开,那里面,赫然是仿似肌肤一般薄如蝉冀的物什。
若不是方才察觉,恐怕,就这样熨帖在蒹葭的掌心,只当是她的肌肤一样,是瞧不出来的。
这,应该就是父皇被觞帝囚了那么长时间,觞帝想要,却都没有得到东西。
而,一件重要东西的存放,无疑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贴身放着,总是比离开自己要好吧?
她不过是试了一试,却不禁试出了这件即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藏匿物,也试出了,奕傲始终是对奕茗的重视犹胜于她。
虽然很寒心,可,毕竟骨肉的亲情,她没有办法做到彻底的舍弃。
所以,奕傲要有什么动作,只被随之进来的两名士兵,死死按在椅子上。
“奕翾!”奕傲怒极,吼道。
“父皇,与其把这个交给她,还不如交给女儿才是稳妥的,否则,您的心血,怕又要被她给糟蹋了。”
说罢.奕翾冷冷吩咐道:
“来人,扶父皇回去休息。”
奕傲再想说什么,她只封了奕傲的某处穴位,奕傲顿时再说不出一句话。
接着,在士兵将奕傲推出囚室后,她瞧向站在囚室一角,用一种她不熟悉目光睨着她的蒹葭:
“放心,念在你我都是父皇女儿的份上,我不会太为难你,只看你自个是不是识趣了,现在,你最好乖乖地待在这,别想什么花样!”
说完这句话,她只走出囚室,纵然现在,她没有研究那件物什里有什么机密,但,却是知道,这,必是十分重要的东西,才值得奕傲这般护了三年。
源于,奕傲在给奕茗时,她从窥视的洞口瞧得明白,奕傲眼底的神色,是郑重,更是一种信任。
而,奕茗只看着她离开囚室,或许,那样物什只会给奕翾带来的是劫难。因为,就在刚刚,奕傲大怒吼出那句话时,她能看懂奕傲眼底的失望。
是的,只有失望,却绝非是焦灼。
耳边,听到船舱上面,又隐隐约约继续有火炮的声音响起。
不知道,这场战役会进行到什么时候,她只知道,心里有一处,还是做不到淡然,会担心那一人的安危。
或许.她能做到的,仅是表面的淡然,表面对那人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