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病床边,年纪已经接近四十的林婉儿,正眼泪婆娑地紧紧抓住林啸天的手不肯放下。
“爷爷,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林婉儿手中传来的温度,这时病床上的林啸天,缓缓睁开他那早已凹陷的苍瞳,有气无力的出声安抚道:
“都这么大人了,还是喜欢哭哭啼啼的,人终有生老病死的一天,爷爷我已经看开了。”
“再大,婉儿也是爷爷的宝贝孙女,再说了,爷爷您还能活一百岁,不会有事的!”说着说着,林婉儿眼泪又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一百岁,人生又有几个一百岁,爷爷我自战场上活下来的开始,对生命早已看淡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亲眼看到你结婚生子!”
“二十年了,你还是放不下他么?”
闻言,林婉儿抹了抹眼泪,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叶天那整日如沐春风的身影。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她和叶天之间是不可能发生任何故事的。
那个少年的眼中总是蕴含着不属于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沧桑。
可越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脑海中的那道身影不仅没有淡去,反而更加凝实。
“放不下又能如何,爷爷,我知道我和叶天之间没有可能,可孙女还是放不下他。”
“唉!”
“孽缘呐!”
“叶无道前辈和叶天前辈本就不是属于这个世间的人,他们注定是要翱翔九天的,金鳞早已不是池中物了。”
“你又何必苦苦坚持呢!”
“建国。”见林婉儿还是沉默不语,林啸天艰难地挪动着身体。
使自己背靠在病床的围栏上,见状,林建国赶紧跑到病床边,搀扶着林啸天坐了起来。
“爸,您叫我!”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终于舍得叫我一声爸了!”
看着连自己的儿子两鬓都隐约有了几丝苍白,林啸天感叹的同时又多了几分怅然。
“爸,对不起,孩儿让您失望了!”
听到林啸天那沙哑到极致的声音,林建国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双膝重重地跪在病床前。
“从你踏进官场的那一天我就告诫过你,这个圈子的水太深了,你的性格太过执拗,不懂得变通。”
“咳……咳!”
“爸,您别说话了,孩儿这就去一趟林家求一颗养灵丹来。”
说着,林建国低头抹了把眼泪,作势就要朝病房外走去,可林啸天那枯瘦见骨的手却拉住了起身的林建国,摇摇头道:
“没用的,我的寿元已经枯竭了,再多的养灵丹也没用,何必再去麻烦人家呢?”
“我走后,林家的产业就捐出去吧,留下足够你们下半生衣食无忧的钱财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