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波涂!”
“真是好巧啊,我在几个月恰巧也认识了一位南姓朋友,与阁下……并无相似之处。”
配合着对方几声哈哈的不自然笑声,阙离歌笑得亲切,却笑不达眼。
他看见了——
云姑娘借着抚摸花灯的动作,杵了一下这个男人。
南波万,南波涂以及两个云开,奇怪的事奇怪的人……
令人晕眩作呕的铁锈味再次四面八方地围拢而来,侠客闭上眼,鲜红的血色在一片黑暗中徐徐铺开。
这是云开的第三张脸。
第一张,剑客,死了;
第二张,大夫,存活;
第三张,盗贼,存活。
自从在城门摘下面具后,她便一直以第三张脸示人。
准确的说,自从与阙离歌重遇后,她便想好了怎么应对他的发问。
例如此时此刻——
琼花树下,清秋园前。
“你可曾去过苏州?”
侠客一错不错地紧盯着女子的眼睛,仿佛要从中看出什么端倪。
“从未。”
云开淡然一笑。
她坦然地回视之,不知从何处来的底气让她格外理直气壮。
这并不是撒谎的样子,阙离歌迅速下了判断。
但想要的答案已经知道了,谜题非但没有解开,反而还乱作了一团,深陷其中的无辜者被迷雾笼罩困扰得看不清出口。
相同的名字、相同的出身,但却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告辞。”
纵然有许多想问的,但话到嘴边也只浓缩成了这两个字。
侠客拱手离开,转身时他看见一直站在女子身旁的男人同样也动了起来,但路线却与他截然相反。
云开将南波万,哦不,现在是南波涂带给月上霄看了。
对于要将朋友的朋友留宿在家中这种不太礼貌的请求,月上霄一笑置之,甚至还很关切地询问要不要吃东西。
于是桌面上两位男性好好地推杯换盏了一番,将本该是阙离歌份额的酒给喝掉了。
直到日升月落,阙离歌也还是没回来。
“你不担心吗?”
同事问。
“没什么好担心的。”对着铜镜,云开正往发髻上插最后一根簪子,“阙离歌这人看着不拘小节,但却最讲究实证,他奈何不了我。”
抵死不认——这便是她的打算了。
阙离歌再怎么猜测两个云开是同一人又如何,只要拿不出证据,再多的怀疑也得给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