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还有事。”男人摸出几枚铜板,脸上浮现出些许歉意,“今天这个算我的。”
看着对方匆忙离去的背影,朋友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好不容易休沐居然还不得闲,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要事连酒都不顾不上喝了……
他为倒霉的同僚默默惋惜。
男人一路跟着音希。
他长期在扬州生活,很快便认出这是杂耍班子平时表演的地方。
对于音希的到来,他心知肚明,而这个缘由也是戏班的班主与傀儡师所一清二楚的。
“客人可是来看杂耍的?”
一位打扮干练的女子结束了自已的拉练,她热情洋溢地迎上来,却万分歉然道。
“这个点并非是我们表演的时间,诸位不妨晚点再来。”
音希摇摇头,明明年纪尚小,可说的话逻辑与意思都表达得十分清晰:“我不是来看表演的,我来找两个人。”
“你找谁?”
女人问。
“我不知道要找谁。”女童的回答古怪极了,偏偏她的语气却分外笃定,“如果他们站在我的面前,那我一定就认得出来!”
老实说,女人并不想理会小孩子这种摸不着头脑的请求。
戏班很忙,他们白天要练功,下午要排练,只有准备得万无一失了才能在夜晚的表演中分毫不错。
可正当她准备回绝之时,班主走了出来。
“她是来找我的。”
“大当家。”女人看见他先打了声招呼,当看见男人错开一步露出身后的青年后,她神色微微一敛,语气都轻缓了不少,“少当家。”
接下来便不是她能做主的事情了。
也不知道那女童是什么来历,居然让当家亲自出来接待,女人留下一道略带羞涩的眼神在青年身上,很识趣地转身离去。
同样,音希也挥退了月家的保镖。
三人一同站在一个空旷又不会脱离旁人视线的地方,用只有彼此才听得见的音量低声道。
“我需要你们帮我。”
此时的音希脸上哪还有孩童才有的纯真呢。
不过一个抬眸,往日的伪装便从脸上褪得一干二净,那年幼可爱的皮囊下藏着的灵魂历经沧桑。
“我是月老,连的是平民和我自已的红线,但现在我与链子都被月家紧密管控了起来。”
说着,她示意两人朝一旁看去。
跟随她一起出来的是平安镖局曾经的镖头,他们年轻时走南闯北,因为受过一点伤不再适合劳累,于是便被安排到了扬州养老,顺便照顾一下三少主。
尽管已经退隐江湖,但经年累月的走镖工作让他们在积攒出一身老道的经验的同时,也连带将浓郁的戾气烙入骨血。
这份气质,棱角分明,哪怕经过了多年安稳生活地打磨,也依旧不减杀伤力。
如今那两人站在那里,拿把刀说去砍人都不会有人怀疑。
班主神色冷硬:“我不信你。”
月老最会撒谎,他们是摇摆不定的墙头草,谁给好处就跟着谁。
这种人,比叛徒更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