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往前倾了一下身子,声音也不自觉地压低了,“这就是我要到您办公室面谈的原因啊。”他的神情紧张,眼神游移,看起来颇有些诡异。
“好好说,干嘛疑神疑鬼的样子。”南泽雨没好气地说道。
“其实四月五日刚现那张名片的时候,我就怀疑,我们局子里,有内鬼。”老方说完这句话,像是甩掉了一个包袱一般,长出了一口气。
“什么?”南泽雨吃了一惊,“是谁?”
老方犹豫了一下,“可能是钱局。”
“你有证据吗?”
“没有,但是刑事科学技术室是钱局分管的,他应该最清楚那些取证和法医鉴定的名堂。”老方说着,往门口看了一眼,像是怕有人在偷听似的。
“你的意思是,在叶颖君死亡一个月后,老钱安排人在她的尸体上动了手脚?”南泽雨倒吸了一口气,表情也变得庄重起来。
“往她袜子里放名片。”老方点点头,“这事绝对是内部人干的。”他看南泽雨脸色沉重,又小心翼翼地说:“您看这事……”
南泽雨想了一想,“先别着急下结论。假如名片真的是被人放进去的,那的确有可能是内鬼。”
“肯定是放进去的。”老方顾不得礼貌,着急地说,“三月六日立案,过了两天我就看到了报告,证物里没有名片。后来过了一个月后又现了名片,说是之前忘记录入了。”他捋了一下汗湿的头,“这像话吗?”
“咳咳。”南泽雨清了一下喉咙。
老方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便尴尬地笑了笑,退回到沙上坐好。
“你先不要激动,这件事,还是要调查清楚。这个老钱,跟万国侯没什么关系吧?”
“应该是没关系的,我派人偷偷盯了几天,没现老钱有问题。所以我才纳闷,他怎么会是内鬼?”
南泽雨脸色一冷,“下次不要再做这种蠢事了!”他越想越气,差点破口大骂,“你有点脑子好不好?老钱是干侦查出身的,你派人去盯他?”
老方摸了一下额头,面露愧色,“您说的对,我当时考虑得不周到。”
“假如老钱有问题,你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了;假如老钱没问题,你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对他?”南泽雨面沉如水,口吻异常严厉。
他的训斥让老方感到委屈,可是老方又不敢辩解,只好僵硬地坐着。
“等等。”南泽雨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你这自相矛盾啊。”
“啊?哪里矛盾了?”老方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先说万国侯是杀人凶手,又说老钱是内鬼。如果老钱是万国侯的人,为什么要把万国侯的名片放在叶颖君的尸体上?”南泽雨浓眉深锁,像是极其不满。
“哦,您说这一点啊,这个我也很奇怪。”老方抓了抓头,苦恼地说,“可能是别人想要万国侯来背黑锅?但是我又找不到其他的线索,看来看去,都是万国侯最像杀人凶手。”
南泽雨喝了一口茶,思考了一会儿,“先不说这个,你接着前面的说。”
“啊?”老方愣愣地张大了嘴巴。
这一副蠢样让南泽雨心头火起,“你不是说怀疑万国侯是杀害马道生的凶手吗?”
“哦,对,对。”老方连忙说道,“除了钱财、女人外,就是仇杀了。我没有找到马道生和万国侯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我却意外地现,万国侯很容易树敌。由此推想,说不定是万国侯得罪了马道生,两人因此结仇,后来马道生不敌万国侯,就被杀害了。”
“你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南泽雨几乎要骂脏话,他一抬头看到办公室墙上悬挂的书法“淡泊明志,宁静致远”,这才强忍住了怒气。“你因为现万国侯有仇人,就怀疑他杀了马道生?”
“只是一种可能性。”老方慌忙解释道。
“他的仇人是谁?跟马道生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