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和他一同出差后就失踪,他秦关当然是第一嫌疑人。
何况,他们还有不堪的婚外情——如果承认这点,他的嫌疑更重了。
这对他极为不利。
但此刻他所能做的是什么呢?
秦关看向厉阳,后者被警察拦着,但仍然像一条发疯的狗,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一根食指铁钉一般往秦关的方向戳。
“我早就说过是他!我第一天就知道是他干的,他亲口承认的!”
“他妈的睡了我老婆,还弄死了她!我老婆!我那么好的老婆啊!这个衣冠禽兽!这个斯文败类!这个社会垃圾!这个人渣!你们跟他客气什么?这种人应该枪毙!枪毙!”
厉阳愤怒至极,挥着干瘦的拳头就想打。
这人就是个草包,冲动的瘪三。
秦关根本不理会他。
但他不能不理会警察。
“戚敏失踪三周!你是最后一个见到戚敏的,秦关,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那天在超市门口,你说的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跟戚敏,除了同事,究竟还有什么关系?”
老何目光如刀,再逼进一步。
秦关捏着空空的双手——手心已经有汗。
怎么办?怎么办?
这个时候更需要冷静,更不能乱开口。
这个局面他其实常常遇到,作为刑辩律师,他常做的事,就是冷静地坐在一旁观察,记录,推敲所有的细节,然后发现问题,便对着警方的证据链发出痛击——只要证据链上有一个环节出现问题,他就能帮自已的当事人洗脱嫌疑。
这一次,他需要为自已做辩护了。
秦关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事情落到自已头上,真的很难保持冷静。
尤其是,此刻的他,仿佛置身在一团迷雾中——他已经很努力地睁大眼睛,但,只能察觉危险靠近,察觉到有无形的网在收紧,却根本看不清,摸不到。
“那番话真的是气话,那是一时冲动之下说的。”
良久,秦关才冷静而稳妥地开口。
“确实,戚敏跟我一起出差后失踪的,但是,前些天,她回来了本市。”
他需要先洗脱“认罪”的嫌疑。
洗脱这个嫌疑的关键,就是证实,戚敏曾经活着回来过。
徐如意自然是个有力的人证,但是,此刻,秦关根本不敢提到她——徐如意在谋划什么他都还不清楚。
他得另找人证。
他仔细回想当日撒的谎,谨慎措辞:“我已经跟二位同志说过了,那天,我去见客户,车子打不着火,所以我坐出租车去的,在公园附近,我遇到了戚敏,跟她聊了几句,她留了个号码给我。”
“其实,那天也有其他人证的。”
秦关皱着眉头,作思索状——这个时候,必须把曾德美供出来了。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承认那起敲诈勒索,承认自已跟戚敏的婚外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