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按照他秦关的善后处理手段,戚敏被人发现,绝不是一两天的事。
首先,她所住的新荷宾馆管理松懈,即便发现她带走了行李箱,也不会因为这几十块的房钱报警,何况,她办理入住用的是曾德美的身份。
其次,那里人流来往复杂,即使有点证据也不会被保存好。
最重要的,是尸体已经长眠在建筑工地下,被人发现?不,只要他秦关不说,这一生一世,都不可能有人知道了。
那个时候,他秦关就真的高枕无忧了。
秦关不知道等了多久。
可能只有一个小时,甚至可能都不到一个小时,但对他来说,仿佛半天时间都没了。
他等得心力交瘁望眼欲穿,老何终于才慢悠悠进来。
“是有这么个电话,但并不能证明那就是戚敏!”老何开门见山。
“对方借用的是路人的电话,路人只记得她年轻,苗条,老太太跟她聊的时间很短,不到一分钟,也只记得对方声音细细的,很轻,很柔,说话的时候,还很客气,老是说对不起……”
老太太更准确的描述是——“我觉得有点像小女孩的声音,听着年龄不到二十岁的样子。”
声音轻,有礼貌,像小女孩一样细细的?
秦关的心再次悬起来。
对这声音主人的描述,怎么也不像是戚敏。
戚敏从来不是这样的,戚敏的野心都写在脸上,写在声音里——她的声音低哑,性感,她说话快,麻利。
她从来不会细细柔柔,装都装不来。
徐如意。
只有徐如意才是这样的。
老何带着修车铺老板和秦关赶到医院时,天已经黑了。
站在病房门外,透过玻璃,能看到徐如意正靠在病床上,费力地给女儿读绘本。
她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细细的,像个小女孩。
“我……我真的认不大出来……”
修车铺老板隔着玻璃,望着一身病号服、脸上裹着白纱布的徐如意,迷茫地眨眼——他当然已经和老何全交代了全部实话,包括那个配钥匙的女人的所有细节。
但眼前的女人,跟他半个多月前见到的,差别实在太大,因为对方脸部几乎都包了纱布,根本看不清五官。
只是声音依稀有点像。
但真的不能确定。
他踌躇着,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说是,真不能确实,说不是,他又担不起这个责任。
徐如意痛快地帮他解了围。
门被推开,当老何走进去问话时,徐如意不等他说完,就坐起身,平静地坦诚地说:“没错,前去配车钥匙的人,其实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