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小说

第6部分（第2页）

她全速走向谷仓。四下幽暗，空中一轮明月近满。她留心着马厩附近的一切动静。她想她看见了一个黑影。

“马尔福？”她轻声问。

这里的黑夜令人不寒而栗。没有路灯，没有汽车，只有延绵数英里的旷野……

一个影子从角落里探出来走向她。她拿高提灯，照亮了德拉科·马尔福高挑的身影，松了一口气。

“很抱歉我来晚了。”她说。

他耸了耸肩：“反正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没带表。”

“那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说过我会准时到的，不是吗？所以我收工之后就开始等在这里……我想你很快就能落单。”

赫敏忍不住打量起他来。提灯的光线下可以看见他的衣服都被白天的劳作与汗水弄脏了，而他闻起来就像马粪。她对上了他的目光，两人都脸红了。他转过脸去，示意她赶快跟上。被我看见他这幅样子，他心情一定糟透了，她想。

墙角堆着一大堆木材。他坐在一根木头的尽头，而她就站在他面前，一脸尴尬。

“坐下吧，我又不咬人。”德拉科说着，指了指对面的一根木头。

赫敏在一根木头上坐下，将防风提灯放在两人中间。灯光为一切染上一层柔和的色彩。

“好了，让我们来说说正事。”德拉科拿主意说，“第一个问题是，我们怎么样才能回到未来？”

“不……第一个问题应该是，现在这一切是真实的吗？我们是否真的在过去？如果是，为什么我是一个大小姐而你成了个乡下人？被我们取代的人是谁？别人有没有注意到我们跟之前不同？”

“那是四个问题了。而且那不重要，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格兰杰。”

“好吧，也许对你来说并不重要。但我真的想知道。”她固执地说。

德拉科转了转眼睛。从不失手的万事通。“我认为这是真实的，因为如果不是，我的手不会铲马粪而磨到起泡出血。我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你是个大小姐而我却成了个乡下人……我只能假定是因为你对着你那锅百里香匿踪剂下了诅咒要对我开个可怕的玩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注意到……也许是因为我们长得跟被我们取代了人生的人一模一样。好了，我们现在能开始讨论如何回到未来的话题了吗？”

赫敏将脸埋到手心，凝视防风提灯的光。“我没有诅咒那锅魔药。但它就那么发生了。我只是有种感觉，如果我们弄明白一切，我们的境况就会好些。”最后，她这样说着，没有抬头。德拉科着迷地看着灯光在她脸上跳跃。天啊，格兰杰看起来比她在霍格沃茨的时候还要漂亮得多——而他那时候就已经觉得她是个美人了。她的肌肤在灯光里显得如此柔和……

“你怎么想，马尔福？”

“嗯？”

“我问了你一个问题。你觉得当我们留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真实世界的时间是否也在流动？”

“噢……呃……我不知道。”德拉科说着，目光游移。

“你为什么老是盯着我？”赫敏突然说。

“你在说什么？”德拉科防备地说。

赫敏倾身向前。“去年整个学期……你都在看我。别抵赖，马尔福……我看见你了。哈利和罗恩也注意到了。不是你在图书馆说的吗？因为麻种起义的事情，我毁了你的生活？”

“忘了它行吗？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德拉科说。其实他心里清楚的很，只是不希望她再提起这事。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你那么讨厌我。我是麻瓜出身这件事有那么重要吗？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霍格沃茨里还有其他麻瓜出身的人，你也不跟他们计较。还有起义的事……带人掀竿而起的又不是我。我只是在哈利陷入魔法部那堆麻烦里的时候出手帮忙一下，仅此而已。我知道你爸进了监狱而你妈妈身体不好……”

“闭嘴，格兰杰。”德拉科盯着远处一点，沉声说。

但赫敏不会就此停下……“……对此我很抱歉，真的。但你的生活被毁了？开什么玩笑？你的生活质量能把哈利、罗恩和我的甩开几条街。你家境优渥，你是纯血，你快结婚了……”

德拉科站起来，回望赫敏。她向后靠，摇摇欲坠。德拉科一脸痛苦。她凑近她。

“我说了……闭嘴！”他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然而也许是时空穿越这件事壮了赫敏的胆子，因为如果是在霍格沃茨，她一定会扭过头去，或是粗鲁地回嘴，以此来结束这段交谈，并让他心情一落千丈。她站起来，依旧凝视着他。

“你在怕告诉我什么？”她说，“你在逃避什么？你真的觉得我有那么肮脏，以至于就算只有我们来到了这五百年前的过去，你还是不当我是一个真人吗？”

他们相对怒视，僵持不下，一如昨天早晨在图书馆里的那样。

我绝不第一个投降，赫敏想。她惊讶地在德拉科的眼里发现了敏感与深沉，而非像她预想的那样仅有一片冰冷。

“你永远不会懂的。”最后他说着，垂下眼帘。赫敏觉得他们似乎刚刚迈过了一道门槛，但她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走哪条路。

他转过身去，踢着身后的木材堆。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她轻声说。

“当我认为你能懂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他最后说。十足马尔福式的回答，永远固执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