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让任何人阻止你奔赴更好的未来,我也不可以。」
我哪听得进去,执拗地摇头:「你少说教了,我要什么自己来决定。」
时砚礼顿了顿,张了张唇欲言又止,眉间漾开几分隐忍的痛色。
夜更深,月色凉凉铺了满地,他置身一片清冷之中,被孤寂吞噬。
那月色如同也打在了我的心头,幻化成刀把心脏片得血肉模糊。
那种渴望见到他的迫切感,烧心烧肺。
静默许久,时砚礼温缓声声:「一个人走了这么远的路,一定很辛苦吧。」
「那就不要再回头看了,继续往前走。」
我突然有个预感,时砚礼要再度消失了。
心念一起,那端时砚礼温柔舒展眉目:「方弥同学,很高兴再见你,这就够了。」
「时砚礼——」我慌张地喊他,破了音。
他伸手拿手机,遮住了镜头。
对面只剩下一片黑暗,他的声音在黑暗里静静徜徉。
「给时间时间,让过去过去,好好的。」
话音落下,通话结束,我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一瞬之间便凉了个透。
颤着手试探地给他发消息,意料之中的,我被他拉黑了。
我固执地连连发出去无数条消息。
石沉大海般,再也没了回信。
我知道,他再也不会理我了。
时砚礼那么理性克制的人,一旦做出决定,必定坚守彻底。
黑暗浓墨重彩压着人,我看着亮起又熄灭的屏幕,清楚感知到胸膛剧痛。
时砚礼挺狠心,连说再见的机会都没给我。
结束和开始,他都游刃有余。
我含泪发出一条他永远也收不到的消息:时砚礼,其实我挺恨你的。
但不及爱意千万之一。
9
故事的开始,是多年前的那天。
大名鼎鼎的时教授实验室招助理,来应聘的学生排成一条长龙。
许多人是慕名而来,而我,是因为穷。
那天,负责面试的老师看到我戴着助听器,甚至没多说,便把我拒绝了。
她只说我不适合,倒也算委婉。
但我还是从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其实这样的场景我见过很多次,委屈谈不上,就是莫名地红了眼眶。
许是因为这种偏见,来自于一个我敬重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