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慕磬?!
柳眉轻抬,端木暄眸中尽是疑惑。
“驸马爷是安阳人不假,不过他在这深宫之中,并没有见过臣妾!”
轻轻的,睨着端木暄,太后努力将事情说的合乎情理:“他今日才进宫,确实未曾见过你,可……他见过仇婉若啊!”
太后的话,说到这里,端木暄心下,微微释然!
仇婉若,与她面容相似。
若裴慕磬见过仇婉若,自然会联想到她的真实身份。
加之,太后知道她真容如何。
只要他跟太后说上一句,这后面的事情,也就全都能说的通了。
唇角,露出一抹苦笑,端木暄作势便要起身。
“你要做什么?”
伸手,扶住她的肩头,太后眸华一敛。
微微的,动了动嘴角,不理会太后的劝阻,端木暄挣扎着起身,挺着肚子在龙榻上改为跪姿:“请太后治臣妾欺瞒之罪!”
太后凝着她,眉心轻轻一颦。
沉默片刻,她方才开口说道:“当年你来时,无忧只说你是个孤儿,哀家也并未问你的名字,便又赐了你新的名字,这整件事情,自打一开始,你便没有骗过哀家,此刻,哀家又怎能治你欺瞒之罪呢?”
“谢太后不罪之恩!”
身子,微微一颤,语带哽咽,端木暄的眸底,瞬间用上泪意。
不曾抬眸,她微抿着唇,任眼泪无声滑落。
过去几年,太后对她格外宠爱。
此刻,是她最脆弱的时候。
听太后如是说着,她终是忍不住,在太后面前落了泪。
“莫哭,对孩子不好!”
拿起手里的巾帕,为端木暄拂去泪水,太后的话语里,始终蕴着几分柔软。
边上,看着端木暄如此伤怀,迎霜的眼里,也已然蓄满泪水。
“娘娘,还是赶紧躺下吧,奴婢这就去瞧瞧,看药煎好了没!”躬身,扶着端木暄重新躺下,为她盖好锦被,迎霜对太后微福了福身,“奴婢告退!”
视线,紧随着迎霜的身影。
端木暄心里,矛盾非常。
赫连飏,杀了她全家。
虽说此刻,他皇权被夺,禁身齐王府,过的并不甚如意。
但这些,与她的灭门之痛相比,根本就算不得九牛一毛!
仇,她一定要报!
但,她若要报仇,必然会伤到迎霜。
见端木暄的视线,仍旧停留在门口处。
以为她是在等赫连煦回来,太后微微一哂,伸手抚上她的鬓角:“若身边有了本尊,那个替代品便再算不得什么,如今,你们的孩子都快降生了,你还不打算让皇上知道你是谁么?”
“太后可知,当年,臣妾全家被诛杀,是因为救了皇上。”微微抬眸,端木暄对上太后略显浑浊的双眼,语气晦涩无比:“因为救他,我失去了全部的亲人,这份感情,让臣妾,情何以堪?!”
太后的意思,端木暄怎会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