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变化那么大的话——恐怕就算是跟我说起沼地的事情的日伞,也无法把她现在的外观跟她本人联系起来吧。
而我当然也没有资格说什么自以为了不起的话。
如果当时不是她首先唤出我的名字——我根本就无法确信她就是那个沼地——那个拥有异名「毒之沼地」的宿敌。
这么一想,我们之间的关系还真是不可思议。
尽管在那么狭窄的球场上互相交锋,互相竞争,展开着在某种意义上可说是你死我活的战斗——但是我们对彼此的事情却几乎是一无所知。
日伞也一样,如果不是在高中里加入同一个队伍的话,我也不可能知道她喜欢的少女漫画名字,也不可能知道她把自己看成是怕生的那一类人,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大概会完全把她的存在彻底忘掉吧。
「人缘……吗。」
「嗯?」
「没什么——也就是说,现在沼地是处于所在地不明的状态吧。」
「嗯,不过所在地不明这个说法好像也有点夸张啦。如果说一定要查的话,也可以从她过去的人际关系入手,或者去问沼地以前的队友也行……不过因为那是一所初中高中兼备的运动型升学学校,那些受伤引退的选手在某种意义上可能也是一种禁忌话题呢。也不知道肯不肯说出来……」
「不,谢谢了。也没必要做到那个地步啦。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昨天读小说的时候看到一个姓氏相同的人物,才忽然想起她而已。」
「咦?是攻的?还是受?」
「我说你别认定那是BL小说来提问好不好。」
总之没什么啦——听我这么一说,日伞也似乎不怎么在意了——这对她来说本来就是一次闲聊罢了。
不过对我来说却并非如此。
毕竟是怪异有关的问题,我为了避免把朋友牵扯进来而中止了谈话,不过这样一来就比较难办了。
该怎么办好呢——不,要说该怎么办的话,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在这时候选择放弃吧。
虽然我努力想要再跟沼地见一面,但最终还是没能实现,没有办法。
没关系,我已经干得很好了。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就算我无法跟她见面,也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
而且我左手恢复原状的事情,和她之间是不是存在因果关系也是一个未知数。这纯粹是在碰运气。就像脱掉的鞋子底面朝上并不代表第二天一定会下雨那样——或许我只是碰巧在手臂恢复原状的前一天碰上了令人怀念的宿敌而已吧。
根本不是「或许」,那个可能性应该非常高才对。
那种程度的偶然,也是相当普遍的。
所以——我现在只要放弃就行了。
说什么「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了结这个故事就行了。
至于内心那仿佛被悬在半空的疑惑感情——也应该可以由时间来解决的吧。
「……呼~」
但是,我还是无法做到。
虽说已经引退了那么久,但是把人生寄托在篮球上的我,早就把「一旦放弃比赛就结束了」这句话铭刻在骨子里头了。
所以我实在无法放弃。
不允许自己放弃。
我必须去见沼地蜡花。
就这样,一个星期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