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户家里仅有两人,一位六十多岁穿民族服饰的老奶奶和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
听村长说,老人唯一的儿子在沿海城市的厂子打工,儿媳妇则在小孩出生后半年就离婚改嫁了,儿子也不争气,在外地交了些狐朋狗友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出去三四年了就回来过一次,平时也不管祖孙俩。
从前还会隔几个月给老母亲和孩子转上四五百块钱,近一年来竟是分文不出,电话也没半个。
祖孙二人过着相依为命的贫苦生活,村长介绍夏南希住在他们家中,也是想多少给二人增加些经济收入。
夏南希看老人面容慈祥,小女孩可爱乖巧,欣然同意。
并在原本约定每月800元包吃住的基础上,多给了两百元。
老奶奶将夏南希安排在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屋子长期无人居住,却看得出应该时常打扫。
空气清新毫无霉味,被褥棉絮不够蓬松,但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尾,枕头被单没有半点褶皱。
从院中栽种的山野小花和房中布置,以及老奶奶洗得发白的衣裙来看,应当是个爱干净的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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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清脆的鸟鸣声中自然醒来,夏南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好久没睡过这么舒坦的觉了。
他抱着枕头闻了闻,嗅到一抹淡淡的艾草气味。
民风淳朴的地方就是好啊。
起床后,他先去土石搭的简易卫生间用井水洗了脸,再迈着懒散悠闲的步伐去院子欣赏清晨山色。
秋日的早晨,雾气弥漫,缕缕轻纱般的薄雾温柔包裹着山峦,时深时浅,露出雾气后的斑斓秀美的山色。
分外怡人,舒旷心灵。
再深吸一口含氧量十足的新鲜空气,只觉每个细胞都得到了舒展。
昨晚老村长请吃土鸡烧山菌,味道鲜得夏南希的舌头都要掉了,他嘴馋吃下不少,欣赏许久山景也毫无清晨该有的饥饿感,打算晚些时候再去厨房看看有些什么吃的。
每月1000元的费用里包含餐食,农户家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先前在村长家也是如此。
但到了这户人家,老的老,小的小,夏南希不好意思让一个将近七十的奶奶整日给自己做饭,他想尽可能自给自足。
不过操劳大半辈子的老人家可比城里来的年轻人勤快多了,这个点已经烧起柴火煮上了一锅热腾腾的玉米粥。
闻着从西侧矮屋飘出的米香,夏南希动了动鼻子,下意识转头望去。
只见昨日害羞躲在奶奶身后的小女孩端着土陶小碗,有些费劲地迈过门槛朝他慢慢走来。
圆圆的脸蛋红扑扑的,头上扎着两个朝天的小揪揪,穿着一身蓝白色蜡染的民族小衣服,衣裳似乎有点儿大,袖口的地方挽了一截,搭配小孩天然的笨拙走路姿势,格外憨态软萌。
夏南希一瞧,心萌化了一半。
快步迎上去,蹲下身,他伸出双手在小女孩两侧换成个小半圆,等小女孩站稳,再收回手,瞧瞧碗里的玉米白粥,微笑问她:“这是什么呀?”
小女孩仍然十分害羞,一双溜圆的小眼睛看了一眼夏南希,就低下头,细声细气的,“奶奶让给哥哥的,玉米粥。”
“哇,玉米粥呀,哥哥最喜欢吃玉米啦。”
夏南希接过粥碗,碰到小女孩肉乎乎的小手,只觉心上无比柔软。
送完粥,小女孩并没有回屋,肉肉的手指头抠着衣服上应该是后面才缝的小荷包,不时抬起小眼睛偷瞄新来的大哥哥。
这副怯生生的模样可爱极了,夏南希就着蹲下的姿势喝了一口粥,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呀?”
跟小孩儿说话,大部分人都会自然而然的变得幼稚一点。
小女孩想了想,奶声奶气说:“叫冬冬,奶奶说是冬天生的,就叫……冬冬。”
夏南希实在没忍住,轻轻捏了捏小女孩的脸蛋,“那真巧,哥哥夏天生的,叫夏夏,冬冬可以叫我夏哥哥。”
“夏哥哥。”
“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