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沃德贝尔说。
在船员的协助下,老考古学家也把妻子安顿在救生艇里了。
可是最后,简·赫瓦德又从艇上站了起来,跳回到甲板。
“忘记什么东西了吗,简?”沃尔特问。
“夫人,请抓紧时间。”船员叫道。
“行了,我不走。”她干干脆脆地说。
“喂!垂放!”
于是吊索牵引着小艇,离开了甲板。
“我一生都在为你的工作而骄傲,”老考古学家的妻子说,“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不管是哪里我都和你在一起。”
于是两个人在甲板的长椅上坐下来,静静地凝望着海面。
倾斜的甲板越来越陡,肯乘坐救生艇的人开始增加。尽管如此,还是没有满员的救生艇。
不可思议的是,在甲板上没有一个三等舱的客人。基本都是头等舱的乘客,还有一些二等舱的。三等舱的客人似乎被有选择地阻挡在某处,难以到甲板上来。
可以开始登另一艘救生艇了。约翰·基考勃·阿斯塔上校和他年轻的妻子过来了。
妻子登上了救生艇,上校问:“我也可以上去吗?”
“对不起,船长命令只有女性才可以。”船员慎重地回答。
上校点了点头,低声询问救生艇的编号。救生艇离开了甲板,上校抬起了右手。当小艇完全消失在漆黑的海面上之后,上校平静地向船尾方向走去,他要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在那里度过自己最后的时刻。
杰克·沃德贝尔小心翼翼地沿着倾斜的地板又一次来到一等吸烟室。他觉得应该来这里看最后一眼。
一幅奇怪的场景出现了。空荡荡的桌前只有巴特少校和两个男人,他们无视外面的喧闹,正安静地坐在椅子上。
他们穿着军服和黑色礼服,没有穿救生衣。
“我们要死得像绅士那样。”
沃德贝尔走近的时候,他们中有一个人这样说。
詹姆斯一世风格装饰着的宽敞的一等餐厅里,明晃晃的灯光下,一个人影也没有。
?
船底附近的动力室里,司炉长正继续向二号锅炉和三号锅炉拼命加煤制造蒸汽。他必须保持照明用电和排水泵动力。
凌晨一点四十分,甲板成为一个大斜坡。若想在船上保持身体平衡需要付出相当的努力。
当可乘四十人的第十四号救生艇向海面垂放时,几位男性结成一伙,打算跳上去。五等船员两次鸣枪警告,小艇终于被安全垂放到了海面。
无线电发报室还在继续发送遇难求救信号。
一点二十五分,“女人和孩子上救生艇。”
一点三十五分,“动力室进水。”
一点四十五分,“动力室锅炉进水。”
一点五十分,杰克·沃德贝尔再次返回甲板。轮船右舷的救生艇已经全部垂放到海里,而折叠式的C号小艇还悬挂在塔吊上,女性和小孩正坐向里面。沃德贝尔看见布鲁斯·伊斯梅伊正帮助她们登艇。
水手长威尔德大声呼叫,确认是否还有其他女性和小孩要进救生艇,甲板上没有人回应。于是他发出命令,将小艇向海面垂放。
就在小艇离开甲板的一瞬间,布鲁斯·伊斯梅伊竟然不顾风度,厚着脸皮跳进了小艇。载着他的小艇离开了甲板,沃德贝尔苦笑了一下。
两点五分,海水已经没到了前部的甲板,救生艇也只剩下三艘了。可是此时船内和甲板上还有一千五百多人。根据二副莱特拉的命令,海员们在救生艇周围站成一排挽起胳膊,防备男人突然冲向小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