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使用“蜕壳”,震惊整个远征军。总帅乌钬亲自查看禅让的身体状态,千叮咛万嘱咐,希望这孩子能加入军部。禅让的义父则欣喜若狂,比亲父更疼爱禅让,远征结束后还主动把本家的人脉介绍给禅让。
“又死不了。”
禅让把地上的脏器一个一个捡起来,四下看看没找到什么好东西,就把边上的花瓶倒出来,往里面灌消毒水,再装上自己的肠子、器官碎片等等。
他拉开抽屉,娴熟找出手术包,抽出卫生线。
“真快死了。就打一针拿什么自爆针还是什么。”
禅让平淡说道:“对雌父你来说,是必死炸药。对我来说,可是大补药。”
禅元真是服了他。
“药不能多用。你怎么知道没有副作用。”
“副作用再多,也不过是死。”
禅让摊开手,胡乱摆烂,“雌父,我的异化能力决定我只能老死——除非把我的头砍下来,榨成汁水,再分尸。不然我迟早能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
听上去很像寄生体的特征。
但禅让有确确实实是个纯种雌虫。
“雌父,死对你我来说一点都不可怕。”
禅让俯下身,咬断线头,接着给自己消毒,“死前没有享受够,才是最可怕的。”
恭俭良已经开始磨牙了。
要不是看老二受了重伤,他一定要拽着这死孩子问个清清楚楚!
“你们基因库被寄生体入侵了?”
“怕什么。”
禅让无所谓地拿出白玉和幼崽的体检报告,丢到桌子上,“各大势力里谁没几个内贼。”
抓内贼这种行政工作,禅让不关心。
他只关心如何让雄父雌父不再关心白玉和幼崽。
“他们两是不可能出来的。”
禅让微笑着抚摸自己腹部的伤口,懒洋洋道:“有这种证据在,他们一辈子都落在我手里。”
(五十四)
禅让打开脑域后,已经能直视雄虫的精神力。
他不太喜欢和社会驯化好的雄虫约会——他们多数被教育不能当众释放出精神触角,要为其他雄虫和幼崽着想,要足够合乎公众道德。
禅让排斥这类驯化。
他讨厌接手别人调教后的成果。
特别是他在约会中提出“我后入你”“穿绳衣”等问题后,被雄虫泼了一脸水、甩一脸菜,结账、拉黑、上告雄虫协会时,这种想法就更强烈了。
禅让不喜欢太有主见的雄虫,可真遇上那种软软弱弱十分听话的雄虫,他又觉得不够刺激。
他发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屈尊成为雌侍,也不会接受一个站在自己头上的伴侣。同时,又暗戳戳希望遇见一个有点脾气,可以被自己压制,稍微能威胁自己,又不会完全威胁自己的雄虫。
他那不正常的占有欲,促使他一遍一遍回忆年幼的安静。
柔软的怯弱的雄虫。
听话的,不会提出任何反抗意见的雄虫。
被欺负狠了,也不敢吭声,只能在自己强权下卑微掉眼泪的雄虫。
偏偏,他告状,就能让禅让吃大亏。
禅让的xp数年如一日,保持着惊人的稳定。等他被雄虫协会重新加入到约会行列中,再吓跑七八个雄虫后,禅让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遇到心仪的对象。
他做好单身育儿的准备。
接着,遇见了白玉。
在禅让拿到名单,看见白玉的详细资料的瞬间,他并没有贸然行动——相反,他找出白玉相关的所有资料。包括,对方是如何获救,又是如何在雄虫协会的安排下相亲成功。他第一次婚礼,第一次接受雌侍,第一次去报备家里有了虫蛋,第一次尝试孵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