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生来的时候,浑身破破烂烂,腿脚也不灵便,还是庄子上来送东西的妇人认出他来。
小孩哭着吵着要见大人,说是有冤要申。
刘氏听了个囫囵:“仿佛是他爷爷被官府抓了,我瞧他瘦的可怜,便先叫人带下去吃饭。”
“朱老爷不是说躲起来了吗?”如玉一脸疑惑,“这孩子又怎会寻到咱们家申什么冤?”
刘氏亦不知其中缘由,等那孩子吃饱了,下人带他擦了脸,换了干净衣裳,方带到刘氏母女面前。
“不是说吃完饭带我见大人吗?我要见大人。”小孩颇有几分桀骜的对刘氏道。
“你口中的大人可是焉礼焉大人?”如玉问,“他不在此处。”
“大人走了吗?”朱文生明显的怔愣,他是听周围人说京里有个大官带家眷来庄子上小住,才冒死过来的。
如玉点点头:“我是焉大人的女儿,你有什么话可与我说。”
“你……”朱文生有几分犹豫,“你说话管用吗?”
如玉心下好笑,反问:“你可还有旁的选择?”
朱文生咬了咬牙,忽然砰的一声双膝跪地:“求姑娘救救我爷爷!”
“你且说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朱老爷为了躲避追债的人,带着朱文生躲到了山里,没承想还是被追债的人找到了。
只是这次他们不是来耍威风的,丢下个破布包便走,说是给朱老爷三天时间考虑。
朱老爷疑惑的打开布包,里头赫然是两根手指头,其中食指上有道疤,正是朱冒的手指头。
朱老爷悚然一惊,再怎么说也是亲生儿子,朱老爷狠不下那个心,到底是决定把庄子舍出去,换了儿子回来。
他只身出门,本打算找到那伙人救出儿子,哪想半路撞见了去家里丢手指的两个人,他们拖着个破草席骂骂咧咧的:“不过是剁了两根手指,就他妈死了,真不中用!”
朱老爷大惊,连忙躲起来偷听。
“大管事也忒有些心急,之前打那么狠,我瞧着他早就要不行了。”另一个道,“再加上这么一吓,可不是就没了。”
“他是急着给上头卖好,可怜咱们哥俩,干这晦气的活儿。”那人狠狠啐了一口。
两个一路将人拖到郊外,随意挖了个坑埋了。
朱老爷一直跟着,直到两人走远,才颤颤巍巍的出来,他忍着心中剧痛,扒开浅浅的土包,里头正是早没了人样的朱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