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晚呢。”
他问,“也杀了吗。”
温然按着耳机无意识地站起身,呼吸和心跳都停止,只剩耳朵竭力捕捉着耳机内的声音。
“不知道。”
陈舒茴语气嫌恶。
“她前几年出现在首都的时候,你们不是派人跟踪她了吗,杀一个人或是两个人,对你们来说没什么区别吧。”
“顾崇泽和我说她跑掉了,谁知道人在哪。我也没打算要她的命,只要她识相一点,不再出现就行。”
温睿忽地笑了声:“也对,一条人命已经够送你和顾崇泽进去了。”
“什么意思,你要报警?温睿,你才疯了吧?!”
陈舒茴终于坐不住,“你搞搞清楚,是温宁渊跟李轻晚勾搭在一起有了私生子,你知道我当时看到酒店监控和亲子鉴定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
“所以你就杀人!你把一个好好的beta变性成omega,逼着他小小年纪就像狗一样去讨好别人!”
温睿咬牙切齿,“陈舒茴,你和顾崇泽还是人吗,你们怎么不去死啊?”
“你在骂谁呢?你真的忘了谁才是你亲爸了是吗?”
温然按住桌沿,弓着背猛然吐出一口气——听到答案了,第一张底牌。
他一直不解为什么陈舒茴和顾崇泽会从十年前就开始合作,原来不止是十年前,也不止是合作。
“把我养大的人才是我爸。”
温睿突然平静道,“我人生百分之八十的时间是温宁渊在参与,顾崇泽呢?他在我爸死了之后忽然出现,说他才是我亲爸,然后你们的计划就开始了,连我也不过是里面的一张牌。”
“因为知道顾崇泽被顾培闻盯着不能有孩子,所以你在发现自己怀孕后立刻同意了和温家的婚事。你欺骗温宁渊,生下不属于他的孩子,你在骂他出轨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想自己也做过这么下作的事?”
“我现在真怀疑,我那个死掉的弟弟,到底是温宁渊的儿子,还是顾崇泽的。”
啪的一记耳光响,陈舒茴呼吸哆嗦:“你再说这种话试试。”
“你也知道被泼脏水不好受啊,所以你最好是真的确定我爸出轨李轻晚。”
温睿嗤笑一声,“我居然会有你和顾崇泽这种爹妈,要去死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陈舒茴竭力压低嗓音:“你怎么不想想,事成之后,柏清都会是你的,这是我们为你争取来的,除了我们还有谁能够给你?”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说这种话怪让人恶心的,是你们想求名求利,我也不想要害死我爸的人给我的东西。”
脚步声慢慢响起,温睿的声音变得远了些,“我不会再去柏清,我就在晟典待着。至于你们,好自为之吧。”
门关上,温然将耳机摘下来,搓搓脸,走过去打开房门,疑惑的样子:“哥,怎么了?”
“你要走是对的。”
温睿在他面前停留片刻,“正常人在这种家里是待不下去的。”
温然没有说话,看着他走下楼梯,离开家。
亲儿子与自己的决裂没怎么影响到陈舒茴,在她眼里,晟典是牺牲品,迟早有一天会彻底倒闭,而温睿不可能放弃柏清这样的商业帝国转而去白手起家,终归是要回到她身边的。
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件事,去年开始,市政府计划彻底改造城西区,为此进行了轰轰烈烈的招标。据说这个项目还涉及新的空军基地的合作建造,无数家企业争破了头参与竞标,腥风血雨的角逐过后只剩顾家和魏家攀顶,最终结果是柏清拿下了项目。
顾家与联盟理事长陆承誉自多年前便是紧密的合作关系,前期陆承誉的每一次竞选,顾培闻都为其提供巨额资金支持,柏清能走到今天,也少不了陆承誉的扶持。只是联盟各界渐渐无法容忍柏清一方独大,因此陆承誉和魏家进行联姻,将魏家扶上位,明面上掣肘柏清,以平不满。
但明面归明面,暗地里,很难说理事长是否仍偏向于顾家,又或许是刻意避嫌,总之魏家在这场投招标中落败了。
至此,魏家对柏清的报复之心达到了顶峰。这几天,一直有消息称此次招标过程中发生了泄标事件,更直接指明柏清提前被透露了标底,业内顿时众说纷坛,谣言四起。
而柏清对此只简单澄清了一次后便再无动作,温然知道这是顾崇泽的意思,却不明白他这样放任的原因,心里隐约忐忑,总觉得其中没有那么简单。
今天是陶苏苏家小袋鼠的生日,由于被陈舒茴提前通知晚上要参加某场婚宴,温然没办法去小袋鼠的生日会,于是特意买了一个小蛋糕,插上蜡烛,在教室里开着视频为小袋鼠先一步庆生。
宋书昂充当背景板站在身后,陶苏苏揽住温然的肩,和他一起端着蛋糕,兴奋地对小袋鼠解释这是温然在为你过生日,然而镜头那边的小袋鼠只是冷漠地躺在地上,看也不看她一眼。
分吃完小蛋糕,温然将烧了一半的蜡烛和打火机塞进书包,放学后就坐上车去了酒店参加婚宴。
是谁的婚宴,不知道。陈舒茴为什么要他来,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的温然在宴厅中看到了魏凌洲,以及那个很久前只在湖岩公馆有过一面之交的唐非绎。
顾崇泽也来了,除温睿外,温然意识到顾温唐魏四家的人今晚在这里凑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