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听到这些话,立刻走出了房间,她不能介入这二人的吵架,毕竟是他们的家事。
“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我会把金库的钥匙给你,还有,一年级的时候我想不到这么远。”
但是接下来,巴蒂变相的承认了她的话,“不过,我愿意看到你这样,你不依赖我,还想依赖谁呢?你的脾气都是我惯出来的,我真希望你无法无天,作天作地,把别的男人都吓跑,这样就只有我受得了你。”
阿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眼珠子都不会转了,头一次感觉到人心险恶,他居然算计自己!
“你看我也没用,这么多年,你已经无法改变了,”巴蒂干脆的说,“我知道你最后一定会是我的女人,不管你愿不愿意,迷情剂只是一个最温和的手段,我感激你爱上我,如果你不爱我,没关系,还有…”
“还有什么?夺魂咒是吗?”阿洛放下儿子,用力揪住他的耳朵,“你可真行!巴蒂·克劳奇!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你偷走了我的心。”
阿洛看着他那张严肃的脸,仍然紧紧的抿着嘴角,仿佛说出这种情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她狐疑的问,“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是的,《迷倒女巫的十二个制胜法宝》,”巴蒂的脸有点红,坦白道,“亲爱的,你有没有被这句话迷倒?”
“真土,”阿洛嘟囔着说,“下次别再说对我说这种话,它们不适合你。”
“下次?”巴蒂敏锐的捕捉到了重点,“阿洛,所以我们还是有下次的,对吗?那这次就跟我回去吧,我会好好弥补你的。”
“少来这套。”阿洛恹恹的挥了挥手,像赶走一只苍蝇那样,但巴蒂抓住了那只手,又把一个银质的戒指套在她手指上。
“把你圈住,”他满意的说,“是麻瓜的东西,我记得你一直都很感兴趣。”
“我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你了…”
“那你就回家待一阵子,观察我的表现好吗?”巴蒂耐心的说,“破釜酒吧没有家养小精灵,阿洛,你身体这么虚弱,怎么能照顾好我们的儿子呢?跟我回去,米莉会照顾他的,我照顾你们母子。”
阿洛久久的看着他,就在巴蒂以为她又要拒绝自己的时候,她突然伏在自己肩头,就像他们的第一次那样,她疼得趴在自己肩上哭泣,这次也一样,他感觉泪水已经穿过他厚厚的呢绒斗篷,打湿了他的身体。
回到奥特河畔的房子时,阿洛还是很喜欢坐在卧室的阳台前,打开收音机,听暴风雪打在窗户上的声音,直到烛光亮起,乐声停止,她的丈夫回来了。
她不喜欢冬天,反而更喜欢英国的夏季,比如他们去年婚后的夏天,她清清楚楚的记得午后一两点的嘈杂蝉鸣,还有把全世界隔绝在外的阳台,微风追随花园里的水汽,沿着楼梯往上吹进他们的房间。
她听着鸟儿唱歌,闻着植物的气味,感觉雾气在阳光普照的温暖日子里从脚下升起,而她敏锐的感官总是不自主的涌向他。
很多时候,她看着他幻影显形落在河畔,从小径走进花园,高大的身影在傍晚五六点的薄雾中隐现,有一晚她不在这里等他,于是他一声不吭的寻找她的身影,直到她在三楼出现,那一刻他非常高兴,他终于找到了她。
或许他明知道那时她有多么想念他,却不肯用真面目现身,他以为的背叛永远是个坎,他忍受不了,宁愿不见她、折磨她,也不愿意去听她的解释。
她离开时是个傻子,回来时也没变聪明。
但是她还能如何呢?她好像什么也做不了,她的孩子需要父亲,除了亲生父亲,她无法相信别人会对她的孩子好。
“阿洛,”巴蒂和米莉了解完今天妻子的情况,轻轻的走到她的椅子后面,把手放在她肩上,“你又在发呆,已经一天了,在想什么呢?不能告诉我吗?”
阿洛没有说话,她仍然期待着丈夫能明白她隐秘的心思,她希望他能拉上窗帘,但留下一个窄小的缝隙,这样,被削弱的月光在床铺、墙壁和她身上描绘出一道道条纹,他们在万籁俱寂中相拥,两人都闭着眼睛。
如果他不主动,她不知道一向矜持的自己该怎么向他示意:这就是我,我还是爱你,来吧,占有我,我是你的。
他们就像奥特河的两岸,河水永远在流动,流向他们,她的思想也是,她的心就像欲望的暗门、时间的隧道以及抽屉里的日记本,也像每次他们下过的巫师棋,但不知几时,他们好像被什么东西分隔了,为什么她知道,而他却毫无知觉?每晚她想象着自己躺在他身边时,她到底是怀念身边有个呼吸的声音,入睡时的拥抱,还是她渴望被他占为己有?
巴蒂看她一直沉默着,心渐渐沉了下去。
他无助的蹲在她脚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他好像完全不了解妻子的想法,他也猜不到,他不由自主的想到六年级时自己因为布莱克和她无厘头的冷战,她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心思,就像此刻的他。
所以她这是在报复自己吗?
每天晚上他都睡不着,扰人的念头监视着他,如同幽灵从睡眠的迷雾中显形,他一方面渴望用力推开她的门,不假思索的冲进她的房间,另一方面,却又一次一次害怕她拒绝自己,明明他之前冒过险,也得到了回报,但现在为什么做不到了?
他在她刚回来时偷偷进到她房间里一次,那天晚上她没有发现,但之后他就不敢了,不敢那么肆无忌惮了,他怕自己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