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魔法部要乱一阵子了,巴蒂也会更忙,虽然她的丈夫只是个实习傲罗,但卡斯珀十分欣赏这个儿子,暗中多有关照,父子两个在名利场上互为臂膀,每次巴蒂的建议卡斯珀都有认真考虑。
阿洛放下报纸,决定在早饭前先喂饱儿子。
她不知道是所有的婴儿都很省心,还是单单只有她的儿子才会如此,因为小巴蒂实在是很乖的孩子,那双灰色的眼睛渴望的看着她,哪怕饿了也只是小声的啊啊叫着,如果他的尿布脏了,也只是象征性的嗯嗯几声,引来米莉帮他清理干净。
“啊,我的儿子!”阿洛把小巴蒂拖着腋窝举高高,仔细观察他和昨天相比有没有什么变化,然后温柔的吻了吻,发出“啵”的几声脆响。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类幼崽啊…”阿洛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泛滥的母爱,不停的用脸蹭儿子的小脸颊,直到小巴蒂伸手拍在她脸上抗议,才依依不舍的放下儿子。
生下这个孩子,她永远不后悔,哪怕自己因为他难产,甚至再也不能生育,但她一点也不怨他,何况他就是自己唯一的孩子了,她跟她最爱的人生下的孩子。
他有张她前所未见的可爱脸蛋,这让阿洛内心柔软的一塌糊涂,她暗暗发誓,从此他的问题就是自己的问题,他的麻烦就是自己的麻烦,她希望儿子和自己分享一切烦恼和心事,她会关心他,替他解决那些忧虑和难关。
假如你是一棵仙人掌,我也愿意忍受所有的痛来抱着你。
你在我身旁,你就是一切,你在别的地方,一切都是你。
无论天空多么广阔,你又飞得多高,我永远都在地上望着你。
母爱就是,即使我再弱小,也会保护你。
看着你,想着你,是支撑我为你义无反顾的全部力量。
你如果流泪,我一定会痛彻心扉。
我可能不能给你全世界,但是我的世界,全部给你。
最美的风景在树上,还有你的眼睛里。
傍晚时,噼噼啪啪的雨点打在窗户上,阿洛抱着儿子看花园里被雨水打落的花楸叶子,屋檐下被弄湿的蜘蛛巢,还有在玫瑰丛旁成群结队举着树叶躲雨的地精,万物都在雨水的冲洗下仿若重生。
“我记得小时候,你说你喜欢安逸的生活,我一直都想问问你,什么是安逸的生活。”
巴蒂从背后抱住妻子和儿子,怀念的说,“后来,我一直在想,要是有个只属于我的家就好了,我的妻子在门口等我回来,我脱下外袍和鞋子,洗手,往沙发上一坐,她说她为我做了晚餐。”
“那的确,今天的晚餐是我做的,”阿洛高高兴兴的说,“巴蒂,给我做个书架吧,就放在三楼的房间,或者阳台的遮阳伞附近,和望远镜一起,等书放满了,再做个新的书架。”
“好,无论怎样都行,因为这是我们的家。”
他们就像钢琴曾经坏了一根琴键,虽然节拍还是一样的,但调子不同了,而奏出来的新曲子并不难听,反而多了些包容的意味。
总有那么些天,就像此刻,阴雨蒙蒙的,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格外美丽,每扇窗都像是一副油画,窗外的景致静谧而美好,每到这种夜晚,他们相拥而卧,窒息的拥吻着入梦,有点笨拙但很开心。
阿洛转过身来看着丈夫,他在衣着和举止上都一丝不苟,但他好像总是不善言辞的,但她知道,他喜欢听自己对他说情话,喜欢被她依偎在胸口上全心全意的爱着,更喜欢他们默默的吸收着彼此的思想,在每个夜晚拥有彼此。
再醒来时,她就会用那双他最喜欢的眼睛温柔的望着他,她知道,他就是自己的骑士。
阿洛把儿子放在床上,此刻她也顾不上儿子会不会抗议了,伸手勾住了丈夫的脖子。
快告诉我,你这个总是不说心里话的家伙,告诉我,在我刚回来的那一个月,那天晚上我并非做梦,我听到门边的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我的门发出一声轻响,一抹走廊的烛火透了进来,我突然意识到有人走进我的房间,坐在我的床尾,思量、思量、再三思量,总算往我这边移来,然后躺下——小心翼翼的躺在我身边。
我多么喜欢这样子,所以不敢贸然而动,我不敢让他知道他吵醒了我,我假装熟睡,想着:这不可能是,也最好不是一场梦。
但是天亮之前,他就轻轻的离开了我的房间,仿佛是怕我发现那样,告诉我,那不是我的梦境或者幻想,也不是我的潜意识作祟,那就是你。
巴蒂受不了她灼热的目光,把她按在怀里开始接吻,大腿顶着她,手放在她腰上,几乎让她离开地面。
阿洛闭着眼睛,心里拼命祈祷着,别停下来,就让我这样度过余生:跟他一起,在夜晚,在雨中,在奥特河,紧闭双眼,两条手臂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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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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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年1月13日,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
小巴蒂一直都觉得,父亲很爱母亲,但他从来不爱自己。
比如说,今天是他八岁的生日,他盼望着父亲能早点回家陪自己过生日,他知道如果自己求父亲,那父亲一定不会同意,所以他对一向宠爱自己的母亲撒娇,母亲信誓旦旦的保证父亲今天绝对会早点回来。
小巴蒂怀着雀跃的心情等待父亲,他趴在窗户上望啊望,雪都下得好大了,夹着冷雨噼噼啪啪的敲打着窗户,冷水灌进庭院里,午后的积雪几乎埋住了半个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