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他说着,卷尺滑落到地上卷成一团,“那么,我亲爱的孩子,试试这一根,是山毛榉木和独角兽毛做的,十英寸长,你挥一下试试。”
小巴蒂接过魔杖刚挥了一下,店铺里就响起了奇怪的爆炸声,奥利凡德立刻把魔杖从他手里夺了过去。
“这根呢?苹果木,凤凰羽毛,十三英寸长。”
小巴蒂刚接过,就感觉这根魔杖在自己手里十分别扭,仿佛无形的力量在排斥他,所以魔杖马上就被奥利凡德又夺走了。
“试这根,用黑胡桃木和蛇的神经做的,十二英寸半长,弹性很强,来吧,试试这根。”
小巴蒂试了一根又一根,但总觉得不顺手,他试过的魔杖都堆放在长椅上,越堆越高,但奥利凡德先生从货架上抽出的魔杖越多,他似乎显得越高兴。
“一位挑剔的小巫师,不要紧,我想,这里总能找到一款最理想,最完美,最适合你的,让我想想看,噢,有了,我怎么没想到呢?非凡的组合,金合欢木,龙的神经,十三又四分之三英寸长,不错,也柔韧。”
小巴蒂接过魔杖,突然感到心头一颤,他把魔杖举起来,没等他挥动,仿佛一股暖流划过手指,魔杖头上突然迸发许多粉色的小星星,一群小鸟扑扇着翅膀从魔杖头上飞出来,从敞开的窗口飞进了淡淡的阳光中。
阿洛震惊的看着,奥利凡德先生大声喊起来,那对浅色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噢,好极了,太棒了!就是它了!”
他把小巴蒂的魔杖装到匣子里,用棕色的纸包好,嘴里还不停的说,“奇妙…我的孩子…”
“什么地方让你感觉奇妙呢祖父?”小巴蒂问,“它有什么不同吗?”
奥利凡德那双极具穿透性的银色眼睛盯着他,把他看得毛骨悚然,“亲爱的,金合欢木魔杖并不适合所谓的‘噼里啪啦’制造出一大堆噪音和气味的魔法,要知道,弄得乒乒乓乓、烟雾大作的,通常是水平较低的人的特点,而不是高手的做派,它拒绝被除了魔杖主人以外的任何人使用,并且只对最具天赋的人们展现它的最佳性能,我这里只有很少的库存,因为它脾气古怪,性格敏感,只适合天赋极高、聪明机敏的巫师,孩子,我想你一定会有惊天动地的成就,做出一番震惊世人的大事。”
阿洛兴奋的掏出七个加隆放进奥利凡德手中,并约定有时间就会来对角巷看他,后者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傍晚,母子两个踏上了回去的路,此时太阳已快下山了,他们穿过墙,来到空无一人的破釜酒吧等待。
阿洛提着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包裹,不停的喘着气,她走了一天,似乎已经没力气幻影移形了,而小巴蒂怀里抱着那只熟睡的长耳鸮,猜测父亲这次会不会又让他们等很久。
没一会,轻轻的爆裂声传来,穿着西装斗篷的巴蒂从后院进到酒吧,先是仔细打量妻子有些苍白的脸色,这才把目光投向儿子。
“走吧,抓紧我。”
“我很高兴呢,儿子那根魔杖…”
“别说了,你现在需要休息,”巴蒂不容置疑的打断了她,“阿洛,跟我回家去,下次别再出来了。”
小巴蒂失望的看着父亲,仿佛被迎面泼了一盆冷水,他激动的心情都被父亲的冷漠浇灭了。
“爸爸…”
“你知道你母亲的身体不好,还要她陪你逛对角巷,是闪闪笨手笨脚不能照顾你吗?”巴蒂厉声说,“现在,马上跟我回去!”
小巴蒂不敢再说话,憋着眼泪把手放在父亲的手臂上。
阿洛心疼的看着儿子,扔下东西用力锤了丈夫两下,“你干嘛凶他!是我愿意的,我还要送他去霍格沃茨,你不能拦着我!”
说完,她又温柔的用指尖摩挲儿子的脸颊,吻掉了他的眼泪,“妈妈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不哭,别跟你爸爸生气,他一向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妈妈习惯了…”
小巴蒂心里委屈的很,但又不愿意母亲担心,只好把情绪压在心里,“妈妈,我知道,我没事了,回去吧,我怕你生病。”
“不会生病的,只是逛街而已,别把我想得那么柔弱,”阿洛观察儿子的表情,稍微放下心来,“今晚,宝贝放心,妈妈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
巴蒂面无表情的看着母子互动,把魔杖插进口袋,一手提着那些物品,一手抓住妻子纤细的手臂,等儿子的手重新放在自己身上,他们三人幻影显形落在奥特河畔。
穿过密林的小径,路过花园里那些盛放的玫瑰和绣球,一家三口进了家门,巴蒂本想让妻子回房间休息,但她推开了试图搀扶她的米莉,一头钻进了厨房里。
巴蒂沉着脸看向抖抖嗦嗦的儿子,抿着嘴没有说话。
他觉得遗憾、懊悔,此刻他多么希望能用自己的一切去交换一个重返过去的机会,他想修正所有他为之懊悔的细枝末节,因为年少时候的张扬与轻狂,往往会成为生命中的错与伤。
他没有责怪儿子,往三楼走去。
这是一个美丽的日子,发狂般的蝉鸣仿佛都远去了,炎热的夏天即将结束,花楸的叶子快要变红,秋天的气息已经浮现,而记忆好像因为时光而褪色的照片,在烛光下再次浮现。
那时候,他们在一起了,他总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生生世世。
他仍然记得,在经历了那么多伤害之后,那天在火车上,他惴惴不安的向她求婚,她疼得满头大汗,但仍然答应了自己——谢天谢地,那只放在他掌心的手和他们的孩子,是他从她那里得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