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不会给他机会的,”阿洛的脸色变得阴沉,她怒气冲冲的说,“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想杀了我儿子,如果不是儿媳妇把他救走了,我一定会死不瞑目!”
“那是他活该!”巴蒂冷哼一声,“他复活了黑魔头,简直罪大恶极,摄魂怪之吻是他罪有应得!那女孩儿爱他爱得失去理智了!”
阿洛知道丈夫最讨厌黑魔法,对抗黑魔头是他毕生的事业,立刻安抚道,“但她不是个坏孩子,哪怕她是黑魔头的女儿,但她像你一样心里有大义,想想吧,我们都没能阻止儿子继续效忠黑魔头,但是那个女孩儿做到了,他们是战争英雄,巴蒂,你别对他们有偏见,何况她本来有丈夫的,但是你们克劳奇的手段你也明白…”
“我当然明白,而且那不是偏见,你到现在还没发现吗?”巴蒂仍然板着脸,但他的耳朵红了,“并非他不想效忠黑魔头,而是…是…克劳奇家的男人总会被他们的女人影响…失去理智…放弃信仰…”
最后那几个音节几乎轻的听不见了,但阿洛听得很清楚,她笑得前仰后合,差点被飞舞的织针戳到脸。
“原来你也知道啊,可我就喜欢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啊!”
她拨开织针,让它们离得更远了些,然后看着丈夫紧紧抿着的嘴角,愉快的咧着嘴说,“不管别人怎么看,但我认为,嫁给这样的男孩子才值得,一个男人很听妻子的话,那他的妻子得多幸福啊,就像我。”
巴蒂咳嗽一声,立刻转移话题,但语气还是有些不自在,“那福吉…”
“你还不明白吗?他在报复我,那次探监,是我刺激了他,”阿洛嘴上说得无奈,但她根本没有一点后悔的样子,坏得理直气壮,“他才是活该,我从小就知道他小心眼儿,还是个饭桶,等他进了魔法部,他活灵活现的给我演绎了一个无能、腐败、尸位素餐的官僚形象。”
“巴蒂,你想想,如果儿子和我都没有出事,你仍然是法律执行司司长,邓布利多告诉你黑魔头还活着,并需要你源源不断的派人去某个地方搜查,你会不支持他吗?不会,亲爱的,我了解你,在大是大非面前,你跟邓布利多有难言的默契,你信任他的能力,即使你在位期间还会出现冤案,比如在儿媳妇那里,我听说奥莱恩的儿子其实是无辜的,凶手另有其人,但我也清楚,那个案子是个死结,吐真剂可以被抵抗,他无法自证,你更无法取证,不然邓布利多为什么不把他捞出来呢?不过我会帮你的,我不会让你再那么武断。”
“而且你的铁腕政策其实也有好处,如果你还是法律执行司司长,那些以夺魂咒脱罪的食死徒一个也跑不了,就算他们给魔法部捐钱,部里的人迫使你不得不释放他们,比如马尔福,但我明白,在你的强硬手段和舆论重压之下,他们从此以后再也抬不起头来了,再想想,如果你是部长,黑魔头回来了,你会假装无事发生过,只为了保住自己的职位,然后和邓布利多切割吗?不会,你会立刻跟邓布利多面谈,战争可能会提前好几年结束,甚至黑魔头根本没有机会卷土重来,福吉该死,我儿媳妇杀得好!”
巴蒂听了她的话,只觉得虽然有一些爱情的因素在里面,她会高看他,但她的确也足够了解他,这番话把他的行动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但听到儿子和福吉,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次让他痛不欲生的探监,他的嘴巴张了张,什么也没说,思绪逐渐飘到了上辈子他们偷换儿子那天。
探监时,妻子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儿子,一直催促他快些进入阿兹卡班的高塔,但他们刚上岛,福吉就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阿洛。”福吉拦住了巴蒂的去路。
巴蒂那个宽大的斗篷突然蠕动起来,他默不作声的解开,阿洛靠在丈夫胸口上,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阿兹卡班暗无天日的环境,这才在弥漫着绝望的薄雾中看向眼前人。
他长得矮矮胖胖、敦敦实实,一头乱糟糟的灰发,身上的衣服是个奇怪的大杂烩:细条纹的西服、鲜红色的领带、黑色的长斗篷、紫色的尖头靴,胳膊底下还夹着一顶暗绿色的礼帽。
“康纳利,你有什么事?”阿洛冷淡的说。
“我知道你今天要来阿兹卡班探监,”看到她,福吉恐惧的神色缓和了一些,“毕竟部里的事儿什么都瞒不过我,我今天来呢,就是还想问你。”
“说吧,还有容我提醒,不是瞒过你,而是巴蒂有探监的权利,部里批准我和他一起,这件事光明正大,合理合规。”阿洛闭上眼睛,疼痛让她紧紧的蹙着眉,必须完全靠在丈夫身上才不会跌倒。
福吉看着她病得几乎只剩一把骨头的样子,满眼心痛,他柔声问道,“阿洛呀,我不怕他知道,我一直喜欢你,只是我想知道,你现在后悔了吗?”
“后悔什么?”阿洛的语气越来越厌倦,“康纳利,我劝你谨慎一点,这对你的妻子儿子很不公平。”
“后悔嫁给他巴蒂·克劳奇吗?”福吉就像没听到她后面那句话似的,自顾自的说,“我比他性格好,更能让你开心,甚至我们还有那么多共同的爱好,但每次我找机会去看你,你只是一直在说你的儿子,包括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在我面前炫耀。”
“我后悔?”阿洛睁开眼睛,那淡淡的湖水绿仿佛结了冰一样,近乎残忍的看着福吉,“我没有一刻后悔过,就算我的儿子堕落了,但嫁给巴蒂,是我这一生最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