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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第1页)

歌跳剑锋响,曲跃酒觞鸣。火色旗风之间,两把素面折扇翻飞流转。忽而如玉蝶展翅翩翩掠过旗屏号带;忽而就着骧手腕并转,在飞焰腾烟中,合并托出一轮满月。而那此刻纵情而舞之人,一朝褪尽平素里,端静如怀春好女的仪态,翩然飞花投入劲风,恍惚惊鸿掠于云霞。时而起铿锵飞举扇动铮鸣,时而欲落捧盈握柔弱无骨;时而似朔风卷雪白驹过隙,时而如鹔鹴张羽起腾于沧海桑田。此情此景此相此觉,便真有三风十愆之诫,败身倾国之警,亦都会淹没于这场旗风裹挟的劲舞中。

······造衅又何妨,裂帛成乐见嫣然喜媚,

负九鼎也罢,倥偬铁驾宁取悦姒妃。

莫等闲,觞曲未通,华发早生,方知情难回,

情何堪,流叶题诗,袖手天下,抱美踏歌归。

汝道是,江山倾覆美人怀,

吾只问,香带能绾几多颓。

则看此,乾刚荒唐痴情累,

枉成殇,九重土掩万千罪。

久在行伍四肢百骸如藏耳目聪明,应着场内一声“王爷,还扇”的清朗呼喝,独孤澹款款然拾起手边一只筷子举手一挑,飞旋而近的铁扇,直如两只敛翅归巢的白鸽;在独孤澹手上飞转几匝现回原形。

端木洵手中将两杆门旗并作一股,臂上发力向空中一挑,如同挑起一缕月华色软带。骧就着旗杆上扬的力道腾身飞了起来,直朝一面铺展开来的飞豹旗斜坠过去。他本想就着风向扯住那面旗子,借飘荡之势就此隐身。终是独孤澹迅速,飞身而起迎上去,伸臂将骧圈回臂弯。却只见那少年亦是汗出如注浑似堪堪出于水中。

在冲天的喝彩欢呼声中,谢琛扯下身上披风,快步上前盖住沈骧;有独孤澹横抱着疾步回至帅帐。

帐中早已备好沐浴用物、换用干衣,谢琛在独孤澹插手帮忙下,将已是软成一团的沈骧放进浴桶。忙了近半个时辰,骧终于醒了酒。换上一身精干短靠收拾停当。

独孤澹特意抖开一袭精致短披,亲手为他系好。“回去的路免不了艰险,好在较来时总能顺当许多,不会再有大凶险。再则有武探花端木洵与你顺道,为兄与芷璘也能放心。方才恒方属臣与我言道,贤弟此番手擒逆渠,奇功至伟,论起来可堪丹书免死之封。还几番关照要我替他们挽留住你,至少等他们主公回来。”

骧挽住马缰连连摆着另只手:“西恒国主若行封赐,望务必代为辞谢。嗯~~委实谢不掉,便请他来日,屈尊降阶以友人之姿,请我一席就足以还了人情。对于王驾身份者,我不想纠葛太多。”

打马加鞭,中途仅借了换马的一刻功夫略作休整。终于在又一轮弯月,钩挂在山石间,远远望见了安远城的清晰轮廓。

沈骧狠狠勒住缰绳,直觉全身骨头节都似错位了一般,叫嚣着疼痛。拨转马头,朝着纷纷扯缰驻马的端木等人,抱拳当胸马上一揖。“多谢佳瑷兄和弟兄们,一路护持至此。骧铭感五内无以言表。碍于公务在身不敢耽搁,改日,定当登门拜谢诸位兄台同携之恩。”

端木洵提马行至队前,伸臂与沈骧对拍一掌,朗声笑道:“得与凤郎共舞一回,快意至极回味无穷。来日果有再会凤郎驾临之期,端木洵扫榻以待倒履相迎。不多赘言,末将带王爷及豹韬卫将士,诚谢仪光智破积年大案,为我军及时剔除蛀蚀大害。另则,王爷还要末将转告:身上短披务请仪光自行收用。日后若有捉襟之扰,尽可以此为信,就近寻赴于豹韬卫建戍。无论是谁人见之,补给、护持、借力、保全,绝不会有二话。”稍断了一瞬,端木复又温和笑道:“若还方便,带给锦雉公子一言,豹韬卫的苍鹰公子等他还一顿酒呢。”

望着一线烟尘径直钻进夜色中的城郭轮廓,端木洵把手中蛇矛挽了一个枪花。身后骑军见令整队。身随鞍动,铁影月光相映成辉。端木洵终于还是忍不住回看那缕烟尘畅然一叹:“真是个妙人儿啊!”

一方腰牌叫开城门,一骑缭尘直扑安远鹤卫。半个时辰后,将军卫行辕接连奔出十数传令军曹,跃马扬鞭绝尘而去···

叶茂拢着颌下短髯,目光中隐有秋水刀光之色。听着少年暗卫一派温良无害的陈述:“当前军中事态当分轻重缓急···至于另桩,宜徐徐图之。”只恨不得一把擒住瞬间掐断那玉白的颈项。

“仪光之意,是要本座继续坐视养虎为患?”——“虎狼之间本为相互牵制之势。钧台何必要将自家转为兽群袭击目标?”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安远奉节两地军营中,都开始了一场细如梳篦般的筛查。遂见安远戍卫辕门前,再一次亮起鬼头刀的光亮。在渐起的冬季朔风中,汩汩鲜血喷溅而出,迅速被风干冻结···

终于褪下那袭肥大的莲青色文吏官服,坐在街边小店里,手中的杂粮粥软糯适口温香扑鼻。吃过这碗杂粮粥之后,一年时光就望到尽头。或许年底时,向上司求个十天半月的假期,回尚京探亲。

硬说是不想家,连自己都不会信;父亲一直连只字片纸都不曾传递过,独居在虎贲卫起居怎样···安氏大娘的咳症恢复的如何···琛哥回京复命可还顺利···超哥在翰林院境遇如何···三弟驰儿是否还跟在松延宫身边···

书案上,一页小诗压在角梳下。早已人去屋空。室内虽放着炭火盆,怀里也搂着手炉,还是觉得一股清冷窜来窜去。

“恨为当初去与留,坐失花期错鸳俦。角梳空照起慵妆,遥望拜封万户侯。——《空望》。萧宇”

沈骧勾着一丝浅笑,抖抖诗笺夹在书页间。

秀儿回述道:雨航在看着他出门之后,坐在房门大开的屋子里,攥着角梳哭了很久。原还以为天亮之后,便会赌气回去。未料那孩子倔得很;天方大亮就起身,退了绸衫洗净脂粉,一身布衣短服。擦桌扫地浇花帮厨···如是外出还家的儿郎操持家务顺畅自然。直至期满那日,才红着脸央求秀儿帮他梳起发髻,抱着外袍等着轿子将其接回。

安远知府赵椿不无讶异的看着沈骧,凝思片刻后道:“凤郎提议乃是造福一方之计,下官随后立即着手提卷重审。倒是这萧家的孩子···好好一个良家子弟,由此番经过之后,从此断了锦绣前程,实在是可惜了。”——“清肖兄差矣。悬金鱼披紫裳便一定是光明正道?骧以为未必。前一个月间,刀头沥血一众人等都有各自前程,数载寒窗悬囊萤,一朝清梦破黄粱。平平实实安稳一生,未见不是另一种前程。罢了,说这些话没的倒了胃口。既然案情交割清楚,卑职请准封笔交差。”

数日后安远城中,包括华璃坊在内十数家官妓门中,出现了手持票拟公文的官差。在详细抄查核对过身份来处之后,近百名沦为官妓小倌的男女,抱着各自极尽简单的行李,走出妓馆恢复了曾是不敢再奢望的良家子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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