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慢慢的看向夜白:“他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夜白紫色的瞳孔里漾起浅浅的波纹,他垂下了眼帘,轻轻的吐出一个字:“是。”
“那他的寿命,真的只剩几年了?”
夜白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头:“是。”
落月终于知道,为什么晨殇要出来游玩,却天天趴在她肩上睡觉,为什么每次歇息吃饭的时候,他都说不饿,为什么他会越来越瘦,为什么他会那样轻易的被几颗晶石的粉末重创,那是因为,晨殇对于任何外界的伤害,都再没有一丝反抗能力!
他只是,不想让她伤心。
他只是,想弥补一些错。
甚至,不惜以生命作代价!
落月的瞳孔慢慢的凝了起来,像是有什么无形的东西,一点一点,将她的心慢慢的拉向深渊……
“丫头,其实,也没你想象的那样严重……”晨殇突然出声解释,他脸上又涌起平常的笑容,却分明笑得十分勉强,她还是知道了。
没有他想象中的哭闹,也没有他想象中的指责,落月的脸色十分的苍白,却没有一丝或激动或愤怒或忧伤的表情,她只是平静的看了看晨殇,再看了看夜白,然后慢慢的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冰镇了西瓜,你们都下来吃吧。”
说完不等夜白和晨殇开口,她便转过身去先走了,晨殇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她平日会哭,也会笑,可是,往往在她最难受的时候,反而表现得最为淡漠。
淡漠疏离得,像一个没有表情的娃娃。
夜白看了他一眼,轻轻的叹了口气:“走吧。”
谁才是傻子
落月用小刀慢慢的将西瓜切成几瓣,然后将它们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再把最下面的一层皮去掉,还细心的挑去了其中的籽。
她削得很慢,也很笨拙,夜白和晨殇静静的看着她做着这一切,谁也没有说话。
她的手上稀稀落落的被拉出许多小口子,并不深,只是划破了一点皮,也流不出血来,但是仅那样看着,就让人觉得难受。
晨殇终于耐不住了:“丫头,还是我来吧,你看你的手,都割成什么样子了!”
落月手轻轻一偏:“不用了,我自己来,马上就好。”
晨殇定定的看着她,她这哪是在切西瓜,分明是在折磨自己。
落月抬起头,看着晨殇担忧的表情,笑了笑:“真的没事,你看,马上就好了。”
夜白静静的看着她和晨殇,将身体斜斜的倚在旁边的树干上,幽深如潭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来,像是一幅静止的画。
鲜红的瓜瓤被切成整齐的小方块,细细的码在白色瓷碟上面,鲜红润泽,水□人。
将干净的竹筷削成细细的竹签,落月抬起头来,对站在旁边的夜白笑笑:“都削好了,过来吃吧,这可是你最喜欢吃的,一会儿没有了可不要怪我和殇贪吃哦。”
这是夜白印象中,她第一次以开玩笑的口气跟他说话,但是他却从她轻松的语气中感觉到莫名的沉重。
夜白慢慢走到他们旁边坐了下来,弯起了嘴角:“有劳宫主了。”
西瓜在井里镇的时间刚刚好,冰凉脆甜,可口多汁,消暑解渴,却又不像冰镇之后的那般凉寒伤胃。
夜白慢慢的吃了几块西瓜,晨殇和落月都没有动手,只是看着他吃,落月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而晨殇,则是一种说不清楚的表情。
夜白笑了笑,然后放下了手里的竹签,用汗巾轻轻的印了印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