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临捂住左边太阳穴,眼冒金星,坐在地上两脚蹬开了裤子,心里一阵阴郁,神经病啊,起来也不说一声。
“沈别你有病啊!”费临扶着墙爬起来,浑身上下就一条内裤。
费临常年待手术室,没受过什么风吹雨淋,皮肤又白,本来就是富家公子的模样,虽然他本人活得比较粗糙,但到底是白玉作肉,额角一下子就红了。
为了手术的需要,他偶尔健身锻炼力量,属于很讨女生喜欢的那款肌肉,不壮,但是每一块都分明,再加上个头有那么高,整个人比例非常好。
费临晕了好一阵,并没有听到沈别的回答,等到视野重新变得清晰的时候,就这样大大咧咧往沈别那边走,发现沈别已经换好了衣服。
“你别过来。”沈别伸出一根手指,指住费临,注意到他额角的红痕,愧疚和心疼涌上心头,很想过去看看。
但是。
视线一往下落,头皮都要炸开。
费临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在沈别的指指点点中放缓了脚步,目光追随着他。
沈别的手举在空中,他在费临的缓缓前进中缓缓倒退,终于摸到了门把手,撂下一句“我走了!”然后“砰”把门关上。
更衣室里霎时变得安安静静,如果不是头还在疼,费临几乎要以为沈别压根就没出现过。
“靠,真痛。”费临一手揉着额角,一手去捞挂钩上的衣服,骂骂咧咧穿好衣服出门。
这地方真的克他,正式上岗一个星期,被人划拉手,被沈别砸。
沈别……
费临回到办公室也没见到沈别人,问护士长,护士长说他走了。
只好憋着一肚子邪火抽烟。
费临不是一个很有条理的人,他讨厌一切有规矩有条理的东西,通常也不会考虑一件事有没有逻辑,背后有什么因果。
但是沈别……沈别的行为是奇怪的吧?
他不确定,因为他本人常常被人说奇怪,所以他不确定这样的沈别是不是奇怪。
费临瘫在软椅上回溯和沈别的接触,第一次见面是和傅婂吃饭那天,那时候他对整个科室和沈别都有点抵触,沈别主动送他回宿舍,对工作也还算积极。第二次见面是第二天交班,沈别提了三个针对他的要求……
啧!费临猛然睁眼,直起身来。记忆再往前倒带一点点,那天在办公室发生争执,他说了“离我远点”。
没错,他不止一次要求保持距离,相约去他研究院学辅助镜那天,他也说了“不要离我这么近”,然后刚才,沈别说——不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