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拾腹部一疼,再也站不住,整个人弓起身,汗如雨下,掌心的窃声符再也拿不住了,从潮湿的掌间滑落。
“本来这蛊应该是给那个城隍的,没想到你喝了,”周白桃淡淡道,“别拖延时间了,后台所有的古物上都附着魑魅,你觉得他能撑过多久?十分钟?半个消失?这地方确实烧不到,但是也快了。”
“那你呢。”大约周白桃觉得没有必要,唐拾腹部疼痛渐缓解,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道,放开铁梯的那一刻周白桃也放弃了生。
“唐拾,”周白桃目光炯炯,“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可以死的,但不是那样的死,我可以为了——”
火撩着被熏得漆黑的墙,周白桃身后的一面墙忽然发出濒临破碎的开裂声,斜斜倒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唐拾瞳孔微缩,所有力气凝聚在这一瞬间,他整个人像是离弦的箭,用尽全力朝着周白桃扑了过去。
“轰!”
躲不开了。
唐拾心想。
周白桃被扑到一边,重重落地,火焰撩着她的黑发,她眼中的惊愕还未散去,墙体在半空中碎裂,一部分墙体砸中了唐拾的肩膀,剩下的则从他脸侧擦过去,四散在地上,整个地面开始抖动。
周白桃坐在地上,满脸不可思议。
“你看下面的人,他们不是为了自己逃,他们那么拼命活着,因为世界上还有需要他们的人。”
亲人也好,朋友也罢,生死关头每个人都有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唐拾浑身像是要散架,咽下唇齿间的血腥味:“周白桃,你看着蔡文娟死在广成大厦是在八点三十分,赵明川的档案里写了救护车到来是在九点二十,市中心医院离广成大厦二十分钟车程,八点五十到九点二十这段时间你在干什么?为什么魑魅吞了蔡文娟的魂魄却没吞你的,你到底碰到了什么人?!”
周白桃脸色终于变了,她急促地喘着气:“你不该知道,你不会知道——”
破空之声响了起来。
唐拾没来得及抬头,周白桃嘴还半睁着,眼睛里却已经倒映出了疾驰的弩箭。
“锵!”
一柄小白伞飞了过来,精准地挑开了带着燃烧的金光的弩箭。
弩箭方向一歪,深深扎进水泥里,箭身上画满了金色的符文,周白桃却一时站立不稳,整个人朝着火场的方向跌了下去。
唐拾眼睛猛然睁大,所有的话都被涌上来的血块堵了回去。
宋柏满身的血,动作却毫不受阻,落在破碎的水泥砖上,稳稳地接住了伞,看都没看周白桃一眼,迅速蹲下身,扶住了唐拾坠下去的上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