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拾顺着他的目光朝门外看去,只见有人在慢慢往寺庙外面走。
等到视线清晰了,他终于意识到宋柏为什么那么惊讶,这人就是昨夜躺在担架上的村民——并且恰恰是那个伤得最重,几乎整个身体被撕裂开来的农民。
此时这个村民像没事人一样往外走。
宋柏搁下碗上千几步拦住了那个人。
被拦住的村民一脸茫然:“你们……谁啊?”
唐拾跟上去,走了几步上下打量着他,村民黝黑粗糙的肩颈裸露着,昨夜那道血淋淋的伤口已经消失了,他跟没事人似的,还背着一把短柄锄,一路往外走。
“你……伤好了?”宋柏问道。
“是啊。”村民有些莫名其妙,“沈先生让我回去的。”
唐拾紧抿着唇,怪异的感觉在空气中流淌,村民却丝毫未察,他从这人脸上读出了极端的崇拜和麻木,在这人眼里,沈寒潭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医师。
他好像对自己昨夜将死的伤势一无所知,甚至没有对沈寒潭为何能让他起死回生而感到任何惊讶,就好像……就好像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沈寒潭怎么治的你?”宋柏问道。
村民看着他,想了一会儿,茫然道:“就这么治啊,还能怎么办。我太累了睡去了,不晓得。”
“……”两人面面相觑。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怎么受伤的?”宋柏问。
“嗨,还不是老样子,做生意的时候弄的嘛。”村民刚说完,眼神忽然警觉起来,“你们是外面的人,不晓得伐?”
宋柏回过神来,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怎么可能。”
村民得意道:“这次能赚钱一大笔,过两天再去一趟,这个冬天就不用愁了!”
二人回到房间,宋柏眉头还皱着。
唐拾也没去打扰他,直到宋柏拿出罗盘,才问了一声:“有头绪没?”
“有,但还是要确认一下。”宋柏一边说一边开了罗盘。
赵明川的声音从对面传了出来,带着朦胧的睡意:“大半夜的干什么!”
宋柏看了一眼外面:“我们这里是正午。”
幻境里的时间流速很古怪,相较于外界要快很多,他们只能凭借罗盘判断时间的流逝。
赵明川含糊不清地嘀咕了一句,像是抱怨的话,下一秒拿着水往脸上泼了泼,声音里充满倦怠:“刚好,我也有事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