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熊是呐呐的讲,姑娘是默默的听,可是讲了!听完!散花仙子,如何不信?又如何能信?
茫然了,懵然了,好半天,才喟然一叹说道: “事有巧合,也许令姐与我有甚相同之处,以致因讹成误,无论如何,总是一片善意,又加相护救命之恩,倘全因此事,甘冒奇险,我愿担当一切干系,放你等出囚。”
杨兆熊不胜唏嘘的接道:“姐姐!你是被仇人迷药所惑,不然小时之事,何以不能回忆?现恩师所赠‘大还丹’,请速吞下,也许能帮助灵明的恢复。”说着,由囊中取出两粒金色丸药,递了过去。
散花仙子略一踌躇,也就吞服口中,接着又说道:“丸丹已食,不知效果怎样,倘能恢复儿时记忆,亦算一大幸事,所云姐弟一节,父即仇人一事,请勿庸再提,免得伤了和气。”
说罢,轻盈一笑,又不忍的看了看又痴又呆的杨兆熊,又接道:“倘你等真的为元丹事而来,就请早些安憩,不然……”
一语未毕,忽感头旋目晕,身子有些异样,随匆急,作了结束道:“我们明天再见,如果有用我之处,到时自当帮忙。”
说着,俏影儿也就离开了这厅房。
刹那,负有接待之喽啰们,又走了进来,两小子相视一望,也不便多谈什么,随双双就寝,安憩起来。
这里,两小寻梦,那里,散花仙子处,却被翻红浪,辗转不安起来。
你道为何?
姑娘五岁,目睹灭门惨变,虽年属稚龄,可也明白事件,正当觳觫啼泣之时,那瘟神道人,满手血腥,又闯了进来。
此时房舍,烈焰冲天,火光四溅,已随贼人灭门毁迹之愿,正拟格此女童,以为斩草除根之际,怎知?此杀人魔王,竟尔触动善念?
原来,瘟神道人一看小妞,眉目如画,确是美若玉女一般,反倒不忍下手,转念之间,激起一个念头:“此女全家巳亡,收留身旁,既可为女,亦可作妾,掩尽天下耳目,何虑人和?”
就这样,散花仙子才虎口余生,保住小命,嗣后,瘟神道人隐逐深山,避敌练功,也把姑娘用秘制“迷云散”,使之失去已往记忆。
后来姑娘长大,因本性善良,确对此贼,事若生父,百般体贴,千样孝谨,反使老贼欲夺贞操邪念打断。
嗣后,玄阴叟功成出山,恢复邪教,乃邀之面,随予以“龙虎刑堂”堂主之职,也令姑娘作起“火寅坛”香主了。
往事如烟,恰如一场春梦,而姑娘,早已为“大还丹”药力推动,恢复灵明。这不堪想象的一页,使姑娘几近疯狂,泪也枯了,声也暗了,不知经过几久,心神渐能把持,乃自言自语道:“兆熊弟弟,你那苹果似的脸儿,还和小时一样,你那一言一笑,也如儿时,抱你光景相同,可是?姐姐反把你当成路人!”
“爹娘啊!血海深仇,反把敌人若父,叫我怎生自了呢?我要亲手戮贼,以慰您等,在天之灵。”
“萧媚娘?不!杨……对!杨淑华,我怎能助纣为虐,竟狠的下心,把人家密置冰窟,还亲手伤了,那位俏哪吒刘振鹏呢?”
淑华姑娘断断续续,梦呓般的,感念至此,一个念间,突然旋起:“先把二人救出,再……”
念及于此,早已略事打算,就步入了地道。
循着地道走去,刹时光景,到了一个暗室,早有守卫人员迎来,姑娘怔了怔神,说道:“快把冰窟暗室两个敌人拖来,本香主,要趁夜审问。”
喽啰们,哪敢怠慢,随即开开暗室,把人儿背了上来。
到了姑娘房中,把人等斥退,这才看清,两人仅是半天光景,已是面色惨白,不由得既憾且愧,自责道:“杨淑华啊!你的罪孽,真是倾海难填,为什么自作聪明,改人囚地,把人家放在这种毒辣所在呢?”
蹭蹬之间,杨淑华拍开了鸾姑娘睡穴,随手送到嘴里,两粒活筋舒血丹药,乃附耳轻轻说道:“千万不要出声,我是来救你们的,现在,小丐侠等,都在外面。”说完,走到刘振鹏身旁。
姑娘也是救人心切,加加自谴太甚,存着报德之念,所以也不考虑,就把刘振鹏抱在秀榻之上。
略一察看对方胁伤,血已凝固,赶忙用剑锋,挑开上衣,只见伤痕径尺,淤血已紫,腥臭难闻。
姑娘轻喟一叹,随即玉手轻挽,疗治起来。
好在,练武人家,有的是金创灵药,刻余光景,姑娘已把伤势料理停当,这才运掌,拍开睡穴。
谁知,刘振鹏一旦醒来,目睹仇人在面前,而上身半裸,倒卧香床,既疑且怒,一声怒叱,骂道:“胆大妖妇,竟敢顿起邪念,你家少爷,生死已置度诸外,何惧其他!”
杨淑华闻声色变,不禁暗愧,作事猛浪,本来嘛?自己闺门少女,竟把陌生男人,剥裸治疗,如何不使人家生疑?
念及于此,哀怨欲涕,忙忍下了眼泪,羞怯怯的道:“你不能出口伤人,我是特意救你们的!因为?”
话讲半截,李秀鸾已调元归一,功力恢复,走了过来,忙着接口道:“人家!确是搭救我们,听说柳青等也来啦。”
眼前事实对证,可以说一目了然,天下哪有带着个女人,会作淫事呢?
刘振鹏略一忖思,歉然的说道:“姑娘请恕小于莽撞,实在不明所以,又加……”
说着,竟掉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