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舌的时候我就没想活下去。
哪怕曾经同床共枕无数个夜晚,如今他要碰我,我依然会觉得羞辱至极。
是一种既难堪又恶心,恨不得杀了他泄恨,自已也没了生念的羞辱。
我对他是有恨的。
宁可死也不想再度被他沾染的恨。
萧律拉起被褥盖住我身子,再次大声往外喊:
“大夫还不来!找死吗!”
他又低头亲我额间,用哄孩子的口吻道:“不怕,会没事的。”
我很累,闭上眼睛歇会儿。
他更加惊慌,声音带了哭腔:“别睡,是我错了,你别睡,求你……”
他从来没有求过任何人,更不会求我。
看他这副丢魂失魄的模样,我没来由的觉得畅快。
但我死后,他又能难过多久,惦念多久?
日子还是会继续过下去,等到秦芳若的孩子出生,他会欢喜自已有了骨肉。
屋门打开,葫芦带着大夫冲进来,莲心也跟了进来。
看清我的模样和那么多血,莲心吓得尖叫出声。
葫芦怒斥她,“吵什么。”
莲心连忙捂住嘴。
或许是失血太多的缘故,或许是太痛,我浑身没了力气,任由大夫打开我唇齿,给我的舌头上抹药止血,还给我塞了颗丸子,强行咽下去。
萧律始终抱着我不肯放手。
“能救?”
大夫谨慎道:“并非全然无救,咬舌自尽的有人能活,有人不能。幸而景姑娘力气小,没有把舌头全部咬断,应当能救,不过也要看景姑娘的身子底,同一种伤同一个治法,结果未必相同。”
萧律松了口气,那便是还有希望。
“救活她,赏黄金百两。”
百两,还是黄金,这哪怕是太医都难以遇到这样的赏赐。
葫芦立刻吩咐其他人:“多请几个大夫来,长安城有名的,通通请来。”
大夫当即做出大胆的决定。
“得缝伤口,但即使用了麻沸散,依然会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