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若并不在乎我真病假病。
只是借故生事罢了,白的也得说成黑的,她失子之痛总要有个宣泄的出口。
我眼色微沉,唇角勾着一丝蔑笑。
“你既然不怕他,为什么趁他不在的时候过来?”
秦芳若紧紧握着剑柄,眼神充斥浓浓恨意,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
“下贱楚奴,一身狐媚本事,天晓得你勾引殿下居心何在,哪怕我即刻杀了你,也无可指摘!”
我的出身足以大作文章,就此杀了我,在外人面前也说得过去。
昭国人,是不会为一个楚国奴鸣冤的。
这两日萧律为抚平她失子之痛,花不少功夫陪着她哄着她。
她专挑这个时候来找我,估计是她心里明白,不借着失子之事弄死我,往后没有更好的机会。
一方面是萧律正怜惜着她。另一方面,我死在这时候,不长眼的外人会横加揣测,觉得她小产多少与我有关,我该死。
红豆往她身前一跪,纤瘦的身姿腰杆子笔直。
“王妃娘娘!景姑娘安分守已,在屋子里足不出户,她没有错的呀!”
秦芳若一脚踹在她肩上。
“你算什么东西,滚开!”
红豆却仍然不肯让步,以蒲柳之身毅然跪挡在我面前。
我心中触动。
这丫头分明是惧怕秦芳若的,却在这时候这样勇敢,将生死置之度外。
秦芳若双眸一凛,举起剑要冲着红豆劈下来。
葫芦眼疾手快的徒手握住锋刃,面不改色再次提醒道:“王妃娘娘,请三思。”
剑身在葫芦掌心中不得动弹,浓稠的鲜血顺着他指缝雨落屋檐一般往下淌,地上点点梅花晕开。
秦芳若脸色煞白,惊慌松开手。
此时,萧律大步走来,将我从上到下扫视了遍后,目光停在秦芳若花容失色的脸上,眉头皱起。
“你不在屋里养身子,跑来这做什么?”
秦芳若咬着唇,手捂上扁平的小腹,两行清泪落下来。
“昨夜我梦见了孩子,孩子哭着告诉我他是冤死的,他是被楚人害死的!”
长安城的楚国人屈指可数,我便是其中之一。
这脏水泼我头上来,也实在太过牵强好笑。
我回怼道:“我就是有那个心,还得有那个本事,沁苑的下人婢女就连厨子都是陪嫁来的,对王妃的衣食住行处处妥帖,我是有三头六臂,能对王妃的肚子下手?”
“我说你了么?你急什么,这是不打自招了么?!”
秦芳若吼完我,扑进萧律怀里,哭出声。
“殿下,存心害人有的是法子,听说楚国盛行巫蛊之术,没准被她扎了小人!”
我咬牙。
现在倒是真想扎小人了。
“我根本不知道你的生辰八字,况且我屋子里一干二净连根针都没有,去哪里扎小人?”
秦芳若盈盈靠在萧律胸怀,哭得花枝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