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若留下我与萧律无关,那是什么。
真如皇后所说,全然一腔愧意?
萧律眸中血丝变浓,驼红的眼尾宛若将滴出血来。
“皇兄,你什么都有。”
言下之意,太子有高位有声望,有活生生的母亲,却还来同他争一个女人。
“你也不差,我们生而为皇嗣,已胜过万千,”萧瑾疏心平气和,话锋一转道,“她有什么,你可曾想过?”
萧律再次转眸看向我,神情僵硬,仿佛眼中有千言万语,却难以言说。
福康公主上前将他拉开一些。
“哎呀,九哥,你还是多去陪陪九嫂吧,她怀着身孕呢,你这般折腾,叫她怎么放心的下。”
不知哪个字眼刺痛了萧律,叫他怔了怔,脸色顿时惨白如纸。
我寻思着,原本是打算把我的孩子养在秦芳若名下,如今呢,他又去抱谁的孩子?
福康公主继续苦口婆心的劝。
“九哥当初那么喜欢九嫂,坚定要娶她,本是一段佳话,九哥还是珍惜眼前人吧。”
萧律大概是被她劝住了,没再追上来。
我跟着太子下台阶。
萧瑾疏在某处停下来,视线望向路旁一棵开满花的树。
“你可知那是什么花?”
昭楚两地不同,有些在昭国能开,在楚国却不能。
而公主府中的这许多花,我见所未见。
太子所指的这花有五片花瓣,一团团开在树上红艳似火,美得令人挪不开眼。
我老老实实回答:“不知。”
“那叫攀枝花。旁的花大多先长叶后开花,它不同,它是先开花后长叶,”萧瑾疏道,“攀枝其名,我很喜欢。”
攀,向上攀岩,的确是好寓意。
萧瑾疏又道:“你可曾想过那一日,他为何让你入殿献酒?”
我当然想过。
那壶酒单独给我,让我误以为其中有毒,大抵是为了试探我,到底向着太子还是向着他。
萧瑾疏望向那一片花海。
“强行带走你到底理亏,父皇一句话,我便不得不交出人。南书月,哪怕我身为太子,并非无所不能的。故而,我让你等,等他主动进献你,等他开口要人成了无理。”
所以,萧律会让我出现在人前伺候太子,是太子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