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门边席地而睡,我在床上。
看似他睡得很熟了,我静悄悄的下地,脚刚踩在地上,他便睁开眼望了过来。
我说:“如厕。”
秦元泽起身跟着我。
我在臭烘烘的茅厕里蹲半天才出去,秦元泽还倚靠在墙边,怀里抱着长剑,纹丝不动。
他当真是个不贪觉也不嫌臭的怪物。
我说:“你其实不用看这么紧,我不会跑,我身上没钱。再说一个女子孤身在外,容易遇歹人,还不如跟着你来得稳妥。”
秦元泽说:“所以我付钱的时候,你盯着我钱袋子,是想偷?”
我咋舌。
确实有过那心思,毕竟没钱寸步难行。
看他经常目不斜视的,我对着钱袋子多看两眼都被他察觉,这个人没那么好糊弄。
“我是看你那么小一个钱袋子,够不够我们一路的盘缠。”
他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来,在我面前晃了晃。
“你说够不够?”
太尉府的三公子,如何会缺钱。
我老老实实跟着他回到厢房里。
“你是不是怀疑你妹妹的遭遇与我有关?”
闻声,秦元泽背影顿住,随即钻进地上的被褥里,身姿睡得笔挺,并没有回答我。
我说:“你是觉得我在平王面前煽风点火了?”
秦元泽这才开口。
“无凭无据,我不能冤了你,这些话等见到平王再说。”
倒挺严谨。
他怀疑我,在落实这份怀疑之前,他不会给我定罪,但也不会放了我。
我有条不紊道:“若真是我使坏心眼,我该到处宣扬去坏了她名声,但我有吗?这桩事,外头可有一句闲话?”
同是女人,哪怕有一阵子我很厌恶她,也实在想不出这么歹毒的手法。
秦元泽翻了个身,背对着我。
他不想听我的辩解。
我继续道:“萧律怀疑元皇后的死与太尉有关。”
秦元泽立即反驳:“如何可能,元皇后不是因平王为质郁郁而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