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苏挽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让她进来,“昨夜她饮了陈嬷嬷新烧的茶水,就跟喝醉了酒一样栽到床上,到现在都有些昏昏沉沉。”
茶水?那婆子面上一滞,“可能是昨夜忙了半宿,累了,一时贪睡。”
“对了,二小姐用膳了没有?”
“我也才醒,早中饭都没有吃。”
“巧了,老奴正好带了饭菜,二小姐稍待。”
说罢转身,去门外提了一个食盒进来,然后变戏法似的从里面端出来四菜一汤,香气扑鼻,十分诱人。
苏挽心里暗道:巧什么巧?料准了我没吃饭,如果问你,估计会说给我加菜……
“二小姐请慢用。”这时,陈嬷嬷又恭敬的递上筷子。
苏挽不接,面色清冷,“吃了它,我不会跟翠枝一样迷糊不清?”
“二小姐说笑了,”陈嬷嬷面色不改,笑容依旧,“您是我们秦府的二小姐,老奴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主子的饭菜里做手脚。”
“是吗?那就麻烦嬷嬷去请个大夫过来,看看翠枝究竟是得了什么病,为何口角流涎恍若痴傻。”
“啊?有这等事!”陈嬷嬷大吃一惊,跟着苏挽进了房间,看翠枝完全一副认不得人的模样,当即抹泪,“唉,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跟她娘一样了呢!”
什么意思?苏挽眉头一皱,面露疑色。
陈嬷嬷解释道:“二小姐,您是不知道啊,翠枝是秦府的家生子,她娘早年在北菱阁伺候老夫人的时候被一只野猫吓过,醒来后非说那是个索命的黑无常,疯疯癫癫的不成体统。”
“老夫人仁善,也曾请过大夫给她医治,十几副药下去终不见好,便把她许给了庄户上的许老二。那许老二一身的力气,人也憨厚,就是耳朵不好,是个聋子。两人成婚一年后生下了翠枝,这丫头倒是个全乎的,长大之后不说有多机灵,她爹娘的毛病是一样没有。可是谁能想到啊,翠枝才来北菱阁一宿,居然也跟她娘一样了!”
陈嬷嬷连连惋惜,随后虚着眼睛瞧向四周,“二小姐,恕老奴说句不该说的,这个地方邪性,您还是跟夫人禀报一下,搬走吧。”
邪性?
苏挽挑了挑眉,要真邪性刘氏更不会让她搬了,恨不得她死在这里最好。
“陈嬷嬷,北菱阁既是我祖母生前居住之所,那我就没必要搬走了,我相信她老人家在天之灵会保佑我的。”
陈嬷嬷期期艾艾,“二小姐,您就……不怕……”
“不怕!我娘的牌位已供在此处,她也会保佑我的。”
“既如此,那老奴就不多说了。”陈嬷嬷再次拾起刚才她放下的筷子,递上来道,“凉了就不好吃了,二小姐请用膳。”
“不着急,先去请大夫过来。”
“是。”
大约等了一个小时,医馆的大夫来了,望闻问切之后便是摇头,说翠枝是娘胎里自带的毛病,没发出来就算命好,现在发出来,神仙也难治了。
“当务之急,别让她再受刺激,给她一个熟悉的环境,或许还有起色。”
“也就是说让她住回原来的红叶庄去,或许病情能控制住,是吗?”苏挽问道。
大夫默默点头。
……
好巧不巧,昨夜翠枝才做了假供,今天她就隐疾爆发,难以沟通了。
是巧合吗?
还是什么人有意为之?
苏挽盯着翠枝空洞的眼神,思绪缕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