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乾静静地坐在床边,目光始终停留在床榻上的少女身上。就那样看着,仿佛要将少女此刻安静睡着的模样烙印在心底。
直到见少女闭着眼,已经呼吸平稳地睡着,那均匀的呼吸声在这静谧的屋内轻轻响起,他才带着眷恋收回目光。
站起身来的时候,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生怕将少女从睡梦中吵醒。
跟随太子而来的随从一直候在宜兰院外。
这夜的雨虽然渐渐小了些,可那丝丝凉意还是不断地往骨子里钻。几个人缩着脖子,心里忐忑不安。
也不知道自家太子殿下要在这里待多久,要是待久了,殿下出宫的消息恐怕就瞒不住了。
到时候万一皇后娘娘知晓,又是一场风波。
直到看见萧乾的身影从屋内出来,他们这才暗自松了口气,赶忙迎了上去。
萧乾的神色冷若冰霜,深邃的眼眸此刻像是结了一层寒霜,透着一股让人不敢靠近的冷意。
他看也没看那些随从一眼,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回宫。”
…
宫内。
雨势已停,只有那偶尔摇曳的宫灯在黑暗中透出微弱的光晕,仿若随时都会被这浓重的夜色吞噬。
萧乾回到东宫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万籁俱寂,整个东宫仿若一座冰冷的牢笼。
他面无表情地踏入东宫的大门,周身散发的冷意,似乎比这宫闱深夜的寒意还要刺骨几分。
殿内一片死寂,静得让人有些心慌。
下一秒,如同平静湖面被猛地投入巨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静。
一道质问的声音响起:“乾儿,我让你禁足,这么晚了,你这是去哪儿了?”
萧乾缓缓抬起眼,对上自已母后带着愠怒的面容,冷笑一下:“我去了哪里,母后猜不到吗。”
即使是这个时辰,皇后的装扮仍是一如既往的华贵典雅,体面端庄,金丝银线勾勒的凤袍在烛光下光泽流转。
可此刻,那双戴着精致护甲的手却忍不住紧紧攥起,似是唯有这般,才能压住她内心的怒气。
“……你竟真的大晚上出宫去了相府,去找那个姜初霁?”
那丫头果然不是一般的狐媚,竟能将自已一向冷漠无情,视女人如玩物的儿子迷惑至此。
萧乾仿若未闻,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语气森寒彻骨。
甚至带着几分挑衅反问:“是。怎么,禁足无用,母后下一步准备用铁链锁住我?”
听到儿子语气里毫不掩饰的嘲意,皇后气得嘴唇一颤,胸口剧烈起伏起来:“你……我听说,那个姜初霁在相府根本不受宠,被扔在寺庙十年才接回。”
“我看,她就是故意接近你这个太子,勾引你,想借着你往上爬。”
听到这话,萧乾几乎要气笑了,扯扯嘴角:“杳杳故意接近我,勾引我?母后知道她推开过我几次吗?”
“就因为你不喜欢她,她连句话都不敢和我多说。连我过去找她,她也是让我不要再去,说以后不想再和我见面。”
皇后在后宫浸染久了,什么女子的心机手段没见过。当即便笃定道:“她这只不过是欲拒还迎,就是为了拿捏你。”
“那我便让她拿捏。”
萧乾毫不犹豫,抬起眼,字字如冰棱般冰冷。
“别说单纯如杳杳,根本不会有这样的心思。哪怕她有,未来我得到天下,得到她。她想要什么,我给她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