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客气,但也让我明白,我的嗜睡和怕冷和这副药有绝对关系。
“多谢老板,我理会得。”说着,我让小敏提了药,一起往外走。
没想到的是,那个一进药铺就盯着我直瞧的紫衣男子,此时竟挡在门前,不让我出去。
他拱手问:“姑娘,可还记得在下?”
紫衣男子看着我的目光温润如玉,那面容、眼瞳和神态让我联想起花美男,他也常用这种方式看我,不带侵略性的、让人舒服的眼光。
我在脑袋里搜巡过一遍,摇头。
“能力越强者,责任越重。”他说。
这句子唤醒我某部分记忆,然后,他的眼神帮了我一把──“是你!”
是他?那个丑陋无比,左眉比右眉高,鼻子红通通,嘴唇厚得往外翻,腋下还拄着拐杖的男子!
难怪觉得他的眼神熟悉,我记得自己还对他微笑过。
“姑娘记起来了?”他松了口气。
“那个时候……”我指指他的脸,恍然大悟。易容术呀,我终于见识了一回。
“那是我和兄长之间的小赌约。”
“赌约?”我听不懂。
“我们打赌,只要有姑娘愿意对丑陋的我微笑,而对风仪俊雅的哥哥视而不见,他就放手,让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是姑娘相助一臂,在下受恩了。”他拱手一拜。
只不过一个微笑,我又给了恩惠?
唉,是这年代的人们把“受人点滴当涌泉以报”发挥得太彻底,不是我突然性格大变,变成乐善好施的大好人。
“没什么。”略点头,我拉起小敏往外走。
“姑娘,在下略通医术,不知道可否让在下为姑娘号脉?”
他的话让我的脚步一顿。
小敏则轻扯我的袖子,在耳边说悄悄话:“小姐,老板都说了,这药不能常吃,你就让公子看看,说不定公子比你那位大夫更高明呢!”
这丫头,真是对人家公子上心了?可她没说错,我也想弄明白这药是怎么回事。
“那……就麻烦公子了。”
本想找个饭店客栈的,但小城镇饭馆本就不多,加上来了几路商家,到处都显得吵闹。于是小敏几声鼓吹,让那位公子跟着我们回到庄园里。
我的房子不大,一间正厅、一间偏厅,后头有四间房,隔着小小的园子,近后门处,有厨房和一间收拾整齐的木屋,供门房和他的妻子居住,他的妻子负责料理我们的三餐。
没有公主身份,看个病也没了那么多麻烦,又要放帘子又要缠线的。来到屋里,两人对坐,他修长的手指搭在我的脉搏上,望闻问切,每道功夫都做得很认真,末了,他还打开我刚抓回来的药帖,一一细细察看。
“姑娘不是病,是中毒。”他抬眉,看着我说道。
一语中的。很好,这证明他不只是略通医术。
“是。”
“这毒名曰七日散。”
“七日散?”
这倒是我第一次听见。这毒叫做七日散?还好,不是断魂丹、离魄丸之类吓死人不偿命的毒,应该……不至于太严重吧。
“这毒很稀少,主产于大周的关州地带。”
闻言,我心里一惊。关州……那不是端裕王的封地?所以阿朔认定幕后主使者是端裕王,而禹和王不过是傀儡?
“它会要人命吗?”
“中了七日散之毒者,肠翻胃烂,先伤胃,再伤心肝,若没有及时医治,七日内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