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额头上印了一个吻,轻柔如同羽翼。
“锦儿,青持此生为你蹉跎,不悔。”那是他留给她的最役一句话。
后来的后来,青画见到了青持最后一个笑,笑渐渐在青持脸上洋溢开来,如同开放一朵花,
那是个美得让人窒息过程;很多年后,当她早已看遍了江南的水、江北的山、塞外的黄沙,她依
旧记得很多年前最后一次见着青持的时候,他那如碧海蓝天、青草细风一般的笑。
青画在这样的笑里渐渐失去了神识,她发现自己前所未有地疲惫,却又不像是“天残”毒发
作时的感觉,那是一种透骨的倦怠,铺天盖地的席卷向她。
青持……她最终还是没能叫出这最后一声,骤然晕厥。
一刹那,青持的泪滑落,滴在她的眼角上,就好像她也流泪了一般,“锦儿、锦儿……”他轻
声念着,突然用力把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那茶杯里的东西,才是她会晕厥的真相,她空有
那么敏锐的毒药嗅觉,却永远不会防范他。
所以,他心甘情愿认输,江山皇权他可以抛弃,但她的性命不可以,她得活下去,一直……
活下去。
青云郡主暴毙的消息,在当日就传递了整个青云宫闱,传说青云的帝王在郡主房中守了整整
四日,滴水未进,第五日的初阳升起的时候,宫女们见着了一个形容憔悴的男人,抱着一个
无声无启蛇青衫女子踏出了房门。
郡主故去本该厚葬,但是她还未来得及有名分的夫婿却阻止了一切丧礼,直到第五日的清晨,
太监来报,说一个叫“林音”的江湖侠客自称是郡主师兄,在宫外拿着他御赐的金牌求见。
天色尚早,宫里还未真正热闹起来,只有起得早的宫女和守夜的侍卫看到他们年轻的君王,
把怀里没有声息的人交到侠客手里的时候,那比寒秋还要苍凉寂静的神色。
后来,没有后来了,年轻的帝王在那之后一夜苍老,眼里再不见温情。
同一年,墨云晔的三军撼动了整个朱墨,以史宫尹欢密册和先帝密旨为证,朱墨帝王墨轩并
非皇室血脉,先帝有遗旨,杀无赦以保皇室血脉正统,无论是真是假,当墨云晔的铁骑踏破宫门
的那一刻,它已经成了真相,墨轩丧生剑下的第二日,一直被收押在天牢的昭仪想容的尸体被发
现,仵作验证之下,乃是自杀。
那是一场血光四溢的混战,墨云晔仗着十数万兵权,终究是平定了朱墨史上最为惨烈的一场
宫变,在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宫闱之内人人夜不能寐,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个月;三个月
后,墨云晔出乎意料地扶持先帝自幼在冷宫长成的小皇子墨瑟为帝,没有人想到他会这么做,也
没有人能猜出他此行的目的,日子久了,民间便有传闻,摄政王贤能,为正血统起兵、不恋皇权,
祸乱平息后便甩袖离去,回了摄政王府。
无论如何,摄政工墨云晔到最后还是退出了那个金碧辉煌的舞台,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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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墨边境有座山,叫湖眉,湖眉山连绵不断,两山相接的山谷间是一片片竹林;此时正是竹
枝葱翠的时节,山谷里的绿连成了海,一望无际,在竹林尽头有一间小小的竹屋,屋外放着些药
草,窗上悬着几个线接的竹筒,风一吹,叮当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