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冷风卷入暖融融的屋内,门旁的玉兰花枝灯盏上,十几簇灯火被风晃动。
门外的女子微微低眉,不知在思索什么,遗世独立。
一个醉极了的女君,伸手向前,徒然想抓住什么,摸了个空,倒头睡了。
短暂寂静片刻。
“来!”
“让我们欢迎村姑小姐!”
“欢迎不知从哪拿到了邀请函的村姑小姐!”
堂中不知是谁忽然高声叫嚷,众人立即响应,齐齐举杯,各种姿态看向门口的徐青沉。
她脚底生了根一样,努力压抑着忽然涌上眼眶的酸楚。
妈的,这群贱人。
冷暖风在门口汇集。
一只暖呼呼的手,忽然牵住她。
她抬起眸,“图南姐姐。”
潘图南也有些醉意,太阳穴微疼。
她垂眸看向她,不知为何,潘图南觉得徐青沉像要哭出来一般,仿佛她握住她的手一松,她便碎掉了。
潘图南微微用力,牵起她的手,走入席中。
文人筵席向来分食制,席地而坐,每人一个案几,潘图南将她拉到了自已的案几前。
她看了一圈周围的同窗,开口想要宽慰一下徐青沉,但想了想,不知为何又咽下了。
大抵是觉得无益于事。
她揉了揉自已额角,笑:“我今日似是有些贪多了,有劳青沉妹妹,今夜将我送回书院可好?”
徐青沉重重点头。
她紧紧靠着潘图南坐下,冷却轰鸣的大脑。
上辈子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有什么好慌的。
“方才我们在对诗,那边,那几个是在玩投壶,还有下棋的,你有什么想玩的吗?”
潘图南温润低沉的嗓音,缓缓响在耳边。
徐青沉摇摇头。
她以为的文人诗会,应该就像她曾经在私塾读书,参加过的那种一样。
找个酒楼,一间包厢,几个不得志的童生,几碟花生米,顶多加个肉菜,先装模作样念一遍作了不知道多久的酸诗,然后互相恭维,互相惋惜,最后抱头痛哭,付账时大家一同掏出全部身家,抠抠搜搜地AA。
徐青沉捂住额头,还是想象力太贫瘠,出生起点太低,所以冲击力太大了。
她正准备说自已只是想来问问,有没有得用的院试资料。
忽然那两扇方才关上的门,再度打开。
此时,徐青沉也是侧目看去的众人中的一个。
而那人形容,却与徐青沉截然不同。
神都烨阳的权贵家女君,只穿了一袭白色长袍,略略遮住重点部位,身形高大健壮,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披散的墨发湿透,结实有力的蜜色大腿迈开,微微的水汽随着她步入,一路散作成轻轻的蒸汽。
众人的目光一路注视着她,她习以为常,步伐从容不迫。
徐观,徐鉴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