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沉,我觉得你的沉默有些震耳欲聋。”
“……,陈说,你回去!我不要跟你一起同游了。我们不是志同道合之人,还是早些分道扬镳为好。”
徐青沉闷着头往前猛冲。
陈说摸不着头脑,提着步子跟着跑,边跑边温和道歉:“青沉,我不是很会说话。你知道的,我经常被李宣臣殴打,很是凄惨,但是我的初心是好的,我不想要你不高兴。”
她扯扯徐青沉的发带,道:“青沉,不要生我的气,我道歉,不知道错哪儿,我也认错。”
她又继续道:“你扇我嘴巴子好不好?我不躲,扇完这事过去,我们还是好姐妹。”
徐青沉刹住脚步。
徐青沉提起巴掌……
徐青沉摸上自己的下巴。
徐青沉望向陈说。
陈说与李宣臣同龄,今年十七,生了一张带着些微婴儿肥的圆脸,面容斯文隽秀,一抹柔和的眉眼总是含笑,仿佛无论如何也不会生气。
她有种扔进任何人群,也不会显得突兀的气质。
徐青沉总是在各种人群里见到陈说,但总也重视不了她。
所以,徐青沉总觉得这人身上有种得天独厚的炮灰气质。
但没想到,这厮不止是炮灰气质,难不成还有受虐偏好?
徐青沉背手,将巴掌藏在身后:“我才不要,万一把你打爽了,我以后锻炼项目是不是就要加上一项,每日抡你了?”
陈说瞠目半晌,失笑,顺了顺自己垂落在胸前的墨发,道:“青沉,你将我想成什么人了?”
陈说颊边浮现一粒小小梨涡:“青沉,我人品极好,风评也好,秉性温顺听话,逆来顺受。平生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也没有任何不为人道的怪癖,是个表里如一,堂堂正正的好女君。”
她接过徐青沉手里的灯笼,为她提着,转头看她:“所以,你可以安心将我当成好姐妹。”
徐青沉摸下巴,不语。
陈说与她一边向前走,一边温声道:“青沉,等你与我处好关系,将我当成莫逆之交。我这样的人,肯定愿意为你两肋插刀,出生入死。”
徐青沉见过有的人,会浑身散发求偶气息。
但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浑身散发着想要找朋友的气息。
她在荷包里面掏掏,在一个氽丸子的摊子停下来,要一碗五色丸子。
等丸子的时候,她问陈说:“你是不是很缺朋友啊?你也不是士族吗?”
她见陈说每次穿着打扮,都很精致讲究。
又能穿锦衣华服,又能给李宣臣当狗腿子,也不像寒门啊。
丸子做好了,徐青沉用签子扎了一个肉丸,嚼嚼嚼。
摊子上升腾着温温的雾气,陈说笑着道:“我只和我看中的人,交朋友。”
徐青沉抬眼瞄她一眼,又扎了一个丸子,递给她,“还不错,蛮香的,你尝尝。”
陈说低头含住了丸子,大概是丸子太烫了,她垂落的眼睫乱颤,停不下来。
徐青沉继续自己吃,“你是哪家的?也是儋州士族吗?”
灯笼在两人之间摇晃,陈说跟着徐青沉向前走去,她微微侧头,在沿街的灯火下,灼灼看向她,轻声:“我并非儋州人士,我是南曲州人。”
徐青沉“嗯?”了一声。
陈说掏出帕子,给徐青沉擦嘴,“我的母亲,便是鹏城之主。我在这座城出生,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