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惯做贼的人如果让他走在明晃晃的阳光下,他多半是不自在的。杨天兰虽然不是贼到底也是未经这家主人允许,擅进人家的家里,得处处小心才是。
真正的共产党就如一把钢刀能够深深的藏在国民党的内部而不被人发现。原因是因为,他比国民党还象国民党,你在他身上看不出一点不象国民党的地方。故而杨天兰是挺直了腰板的向前走,就象她就是宫里正儿八经的主子似的,扬首挺胸,脸上带着半分笑,但又有点冷冷的味道。一路上遇到宫女太监的时候,并不停步,还很居傲的稍扬起头来,宫女太监们也搞不清楚她是那一个宫里的主位,还赶着上前来,行礼问安,到也风光无限。
一路平安的踏过一个宫门,迎面一个人背着手走过来,杨天兰如果在现代一定看不清楚那个人的脸,因为她是深度近视眼,但现在在古代的她视力好的不得了,她老远就看出那个是谁了,所谓冤家路窄,山高水长,总是相逢在不该相逢的时候。走过来的那个人是四阿哥。
四阿哥是认识她的啊,遇见了她搞不好会被他认出来。虽然她今天上了很浓的脂粉,但一个人的面容不是那么好隐藏的了的。由其是在熟人的面前。她和四阿哥,这段日子以来,或多或少也是大半个熟人了。
四阿哥渐行渐近,杨天兰手心里都紧张的要冒出汗来了。她在考虑是转身逃跑还是应该就这么视而不见的走过去。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就这么过去了。
杨天兰心里存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四阿哥现在所站的位置是西六宫的范围,除了穿绿衣的宫女,其他女人都是他老子的妃嫔,他也未必敢认真的看上一眼,如果看的多了,不怕老子怪罪吗?
早然还尚有一箭的距离,四阿哥就已经让道侧身在旁边站着了,看来准备等她过了,他在过去。他这样做是表示对他老子的尊重吧!
杨天兰这身富贵打扮绝对的让他认为是一个妃嫔,而不是别的人。
杨天兰从四阿哥的身边扬长而过。
四阿哥把眼光放低但眼角的余光还是注意到那女人紫红色旗装上绣着的梅花。旗装下面露出的花盆底鞋上有几颗小小的珍珠。他皇阿玛最近越来越喜欢年青的女子了,新近宠幸的贵人们,也只还过十四五岁的样子。这是新的贵人常在吗?母妃是不是又失望了呢?必竞年老色衰的她已经远远不及这些年青的女子们,有鲜艳的容颜了。
四阿哥到想起一首宫怨来“ 昔时婀娜窈窕身,今日萧条白发人。 深宫秋寒薄衿冷,闲看花落多少春? 重重叠叠千层门, 冷冷清清万年恨。帝王年年贪美色,怨女三千闭宫门。”她母妃也是这众多的怨女中的一个,只不过运气好了一点,生了几个皇子皇女而已,君王的感情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随时就随风而逝了。
老十四老是说他眼里只有孝懿仁皇后,只尊她为额娘,是这样,但也不全是。他打小在孝懿仁皇后身边长大,自然是她比较亲一点,但血浓于水,哪有不想与生母亲近一点的想法呢?在他的眼里德妃只是一个陌生的女人,是一个熟悉又不熟悉的女人。他不知道该去重新建立已经被硬生生拨去的感情,他需要时间,也需要人家递给他一只手。
很细微的一声脆响后,一个东西顺着路滚到四阿哥的脚边。四阿哥弯下腰,把他拾起来,掉下的是一个旗头上的装饰品,纯金的镂空的环状物。
四阿哥道“请等一下。”
杨天兰装作没听到,岂有回头之理。
四阿哥见仍未停步,又加大声音道“母妃,请留步”
声音清楚,声音适中。
杨天兰除非是个聋子,否则非止住了步子不可。
杨天兰无奈的停住了脚步。
但她没有回过头来。
她不敢回过头来。
四阿哥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慢慢的踱了过去。
四阿哥先请安道“母妃万安,儿臣是皇四子胤禛,您的东西掉了,特来递还。”
“谢谢你,四阿哥”杨天兰有意把声音压低。
四阿哥抬起的眼神毫无任何疑问的和杨天兰的眼晴碰到个正着。
以四阿哥的沉稳,还是不由自主的变了颜色,发出“啊!”的声音。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个人是 ……。如果在宫外遇见,他一定会失声叫她喜埃拉天兰。天底下真是奇妙,居然有如此相象的两个人,怎么可能?
天底下绝对没有两片的树叶,人怎么可能长的如此相象。
不可能?
绝对的不可能。
杨天兰也有点惊慌失措,面色变了变,但稳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