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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成业低着头,继续写着,嘴上也不闲着,“黎兄于祯盈四年卯月起运,第一个大运到祯盈十四年寅月,走正印运,正是开蒙读书的好时候,黎兄书定然是读的不错的,而且能得些声名,声名高低得配合整体八字来瞧。第二个运从祯盈十四年卯月至祯盈二十四年寅月,是个偏印运,还是墓库运,枭神坐墓,少不得坎坷困顿多劳少获。如今黎兄正值第二个大运,有了这两个大运的事情积累,咱们就能来断时辰了。”
黎至清自然知道自己是何时生得,此刻只佯装不知,想看容成业如何来断,故作好奇道:
“那依你之见,黎某是生于酉时还是戌时?”
容成业皱了皱眉,“照我推断,当是酉时!”
“为何?”
容成业耐心解释道:“酉时的格局比之戌时要中庸许多,从大运来看,若酉时出生,走正印之运时,声名不过尔尔,但若是戌时,则名声至少能闻达四境。祯盈十四年前,恕我直言,登州有名有姓的后生我只听过安国侯府的两位,一位是现在的黎氏掌舵人黎侯,另一位则是当时的当家人黎豫,但未曾听闻黎兄名姓,所以推断是酉时。倒不是我看不起黎兄,而是这中庸的格局比之戌时要平安稳健多了。”
黎至清面上神色不明,又问:“那若是戌时,此二运而何解?”
容成业将时柱换成戌时对应的干支,对着八字端详半晌后,坦言道:
“若是戌时,正印运时便可博古通今,闻达四境乃至京畿,虽然这个大运走得比酉时好,但下面到了墓库运,情况就会比生于酉时差上许多,前五年这个小运,名声将一落千丈,通俗而言,先时爬得越高,此时便摔得越惨,特别是前五年的中间年份,比如祯盈十七年。这么看来怎么也不是黎兄了!”
黎至清脸色白了白,又问:“那后面呢?”
容成业又看了看第二个大运的流年,拧起了眉头,“虽然走墓库运会坎坷困顿万事难成,但极少有人会有性命之忧,但这个八字却不是,太特殊了,运好时能飞龙在天,运差时则跌入泥淖,简直两个极端。祯盈十七年犯三刑是一个小劫,二十年的三刑是大劫,这个大劫过得去那就再说以后,过不去那就是真过不去了。诶,这个八字不好说,黎兄咱们还是看你的吧。”
黎至清出生于祯盈元年除月初二戌时,祯盈二十年,乃是他的弱冠之年,也是先时许多名医给出了寿数极限。黎至清不禁自嘲地笑了笑,莫非真过不去了么?
听了这许多,黎至清已经将信将疑,想继续听下去,见容成业不想说了,直接引了方才他自己的话,“凡事需有始有终,不妨就先把这个八字瞧完,你方才不也说反正闲来无事。”
容成业一想这话在理,他们还不知何时会被放出去,又继续拿起了戌时的八字,看了看格局,“这个八字,寿数能走三到四个大运已是极限,基本上在第二个大运枭神坐墓时就到头了。本来墓库运颠倒反复功业难成就够了折腾人的,这个八字于情爱一事也不顺畅,还有血光之灾,怕是真抗不过这第二个大运。”
“情爱一事,缘何不畅?若是并未对他人动心呢?”黎至清自认无暇旁顾,自然不会受其磋磨。
容成业挠了挠头,“怎么说呢?大约就是,而今只道当时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那这八字基本上就折在这个大运上了?”
“倒也不能这么说,万事无绝对!”容成业又往下推了一个大运,推完以后脸色发白,连冷汗都下来了。
黎至清见状,关切道:“你怎么了?有何不妥么?”
容成业拿起袖子摸了一把冷汗,咽了一口口水才道:“熬过祯盈二十年,这个墓库运就开始变好了,但可怕的是下面那个大运,我——我不敢说了。”
第136章当局者(上)
容成业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眸子都是惊恐,惹得黎至清更为迫切想知道第三个大运到底如何,又怕容成业不肯直言,黎至清心思一转,故作轻松道:
“方才都说这个八字极有可能止于祯盈二十年,连第二个大运都走不完,更别说第三个大运,既然是不可能的事,那说出来也无妨。”
容成业疾走两步来到门口,瞧着屋外并无人偷听,这才惨白着脸色压低了声音道:
“黎兄,我只能说这个八字走到第三个大运,就开始与大成国运有关了,至于何种关系,我实在不便详说,否则定然会引来杀身之祸。”
见他说得这般严肃,黎至清不好再勉强,只得将话锋一转,把先时的疑惑抛了出来,“如你所言,无论是生于酉时还是戌时,如今皆是墓库运,万事难成,可黎某北境之行,仗的确打赢了,岂不是与该结论相悖?”
容成业听了这话,面色稍稍缓和,赶紧摒弃方才脑中的可怕景象,专心为黎至清解惑。
“万事难成并非一事无成,更多是指多劳少获。从容修哥哥家书的只言片语,我能推断黎兄于北境战事的贡献与晋王不相伯仲,并远胜其他将领。回京之后,晋王手握军权炽手可热,一时风头无两,其他将领升官加爵,连赵王世子都得了今上青眼,可黎兄只题补了区区七品的左司谏,黎兄敢说劳有所获?”
黎至清大约听明白了,“如此说来,并非事情做不成,只不过名声功劳记不到身上罢了?”
“对!只要做成事,就是为他人作嫁衣裳!所得者不过九牛一毛。”
黎至清释然一笑,“那倒还好,事情能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