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多前听说你父亲练功走火入魔后,我就开始托人寻找他的下落,谣传他是因为练功不得法,岔了气以致心神俱乱,武功秘笈也是在这时传出来的,但这件事只有各种不同版本的耳语谣言,没有人能证实你爹是因为修练失传的神功而导致心神散乱,因为至今没人见过秘笈。而我在找到你爹后,为了杜绝麻烦便放出风声说他已经过世了。”
她盯著他,原来谣传父亲已死的始作俑者是他。
她别有深意的眼神,让他心口一紧。“我想过你听见这传言一定不好受,但这样才能避免那成天妄想著秘笈的人不停来骚扰你爹……”
“我知道,我没怪你的意思。”她垂下眼,盯著脚边的石头。“后来你就找了庞项来照顾我爹吗?”
“嗯。”这中间的细节他不想多谈。“那时我没办法带他回来,他神智紊乱,疯疯癫癫的,一会儿打人一会儿打自己,你没法照顾他的。”
想著父亲方才疯癫的模样,白玉银一言不发。
“比起之前,他现在已经好多了,再经过一些日子的调养,神智应能清醒大半,听庞项说这几个月他清醒过来的次数比先前高出甚多。”
她叹口气,问道:“这三年他都在这儿吗?”
他迟疑了一会儿才道:“不是,前两年为了让他专心养病,不让人打扰,我将他安置在东北长白山。”
“长白山?”她讶异地看著他。“听说那儿很冷。”
他点头。“那里冷又少有人烟,加上出产一些珍贵的药草,在那儿养病比较适合。”
“天冷我爹也不会喜欢跑出去的。”她勾起嘴角。“虽然他嘴上不承认,可我知道他最讨厌冬天。”
他颔首。“这也是原因之一。”
“今年他状况稳定了些,所以你才带他回来的吗?”她问。
他再次点头。“只是没想到才回来三个月,已经有风声传出去了。”
她陷入沉默,双眼盯著自己的鞋儿,过了一会儿才道:“谢谢你照顾我爹。”
“你不需要觉得亏欠了我什么,你爹照顾过我,我只是在还恩情。”
他的话让她抬起头,有些模糊的想法闪过她的脑海,但在她来得及捕捉前就已经消逝。
“银子。”
又这样叫她,她的睫毛颤动了下,避开他的视线。
“你还在怪我吗?”
“现在不是说这些……”
“反正我们在这里也没事可做。”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可以出去找白豪丰,要躲开江绿滢对他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现在不行,他不是一个人,他不能丢下不懂武功的白玉银一个人待在这儿,虽然这地方很隐密,白玉银更无仇人会对她不利,但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让他学到再有把握的事都有出错的可能。
除了青嵩派与玉煞宫的人外,说不定还有其他人在这儿,虽然他也担心白豪丰的安危,但比起白玉银,白豪丰至少还有功夫防身,他无法分身兼顾二人,只能有所取舍,如果庞项在这儿就好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怪你?”
白玉银的回话打断他的思绪,他说道:“怪我没有遵守诺言,说好几个月就回来,却去了一年多,让你一个人独自面对你娘过世。”
她讶异地看著他。“你以为我是因为……”
“不是吗?”他的黑眸紧盯著她。
她张嘴,欲言又止,难以下定决心是不是应该跟他谈论这个话题。
这几天他们中间那条线已经渐渐模糊,而这让她忧心,这些年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一种有点冷淡却又不会太冷淡的相处方式,如今他却试图打破这层关系,撤除她围在四周的防御界线……
“我要知道为什么,你欠我一个解释,这几年我默许我们之间变成这样,不代表我喜欢这种方式。”
他的话让她瞠大眼。